皇室之争,小姐不是向来隔岸观火的吗?
“二皇子乃是众皇储之长,本是呼吁最高的储君之选,如今他叛变了。你说...陛下还能压下朝中立储的呼唤吗?”
“正因为如此,荣安伯府不是更该避嫌吗?”
“因为...避不开了。”莫云笙轻叹一声,“荣安伯府早在局中了,上位者要想站稳脚跟,钱、权、声望三者不可或缺,莫家原先只占了钱一处,处于劣势,本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可一旦兄长与吴家小姐成婚,莫家便与文臣建立了关系,再兼之他如今是举仕入朝,便相当于一脚踏入了朝堂之争。
再加上惊鸿庄和...”莫云笙话至一半便止住了话,她与梁家来往虽不多,可若有心人要查,也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细细算来,荣安伯府与朝着文臣武将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已形成了股强而有力的势力。这样的存在那些有心登高的皇储又岂会放过。
莫云笙很清楚...待二皇子叛乱之事平息下来,兄长和吴秋婉的婚约一旦定下,她的婚事必然会成为逐利的筹码。
木槿心头一惊,“小姐,咱们与沈少主合作之事不会被九公主察觉了吗?”
“沈家之事殿下未必知晓,但惊鸿庄上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莫云笙本也没想过能瞒多久的,但九公主是第一个来找她的人,这点在莫云笙的意料之外。
木槿想到后山一片田地所出的粮种,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原先她对于小姐让人在大虞各地寻找粮种一事不以为然的,可当她真实感受到那出土的粮食的数量时,便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原本她对于小姐瞒下粮种的决定松一口气的,毕竟储君未立,新粮种的出现必然会让荣安伯府立于浪尖之上的,这对于荣安伯府并非好事。
可眼下...事情生变了。
“九殿下这是想要借以粮种一事为自己积攒筹码吗?”那小姐费这么心思培育经营的心血又算什么?
尽管知道这个时候爆出粮种一事对荣安伯府来说危机四伏,可木槿一想到小姐的心血会被夺取时还是忍不住心生不贫。
毕竟有了这一项功绩,整个大虞的百姓都得承小姐一份恩,小姐再也不会为之前退亲一事陷于流言蜚语了。
此时的木槿还是局限于认知,认为一个良好的归宿对于女儿家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九殿下不是那般利欲熏心之人。”她若真只为声望而不不择手段的人,莫云笙就不会这般纠结了。
一面是天选之子的四皇子,一边是中宫嫡出,独得圣心的九公主,莫云笙一时间也难以抉择了。
木槿对于小姐的话半信半疑,她不觉得发觉新粮食这样的举世之功有人会不心动。是小姐太过正直良善,才会对人性如此乐观。
“无论如何...小姐总该为自己打算一番才是。”木槿劝说着。
莫云笙看着为自己忧心忡忡的木槿,笑意更为真诚了,“我心里有数。”
木槿闻言眉宇也松了几分,转话道,“小姐...那魏家人,属下就送去公主府了?”
“嗯。”莫云笙点头,“魏家人在殿下手中能发挥的作用更大,只有平息内乱,大虞方能在抵御外寇时上下一心。”
莫云笙可没忘记这个世间后续的天灾人祸兵乱,若九殿下能借以魏家人之故肃清内奸,那对于大虞将是一件好事。
“抵御外寇?”木槿面露疑色,“边境会乱?”
莫云笙面色疑怔,随即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只是一些猜测而已,毕竟南越借以魏家布了那么久的局,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倒也是。”说到这里,木槿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小姐,之前属下在抓捕魏家人时,遇到了傅世子的人,他们也在寻找搜寻魏家人。”
“你们碰面了?”莫云笙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木槿摇了下头后又迟疑地顿住,“...抓魏家人时没有碰上,但在搜捕明国公府之人时撞上了,属下未免打草惊蛇便待人撤了,所以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认出属下来。”
“带队的是川柏,此人胆大心细,是个难缠的人。”想到这里木槿不确定中有些懊恼,若是她细心些便不会和对方撞上了。
莫云笙看出了她的自责,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便是认出了也无妨。”
“小姐!”木槿不解,这位傅世子可是文渊侯府的人,与四皇子母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四皇子如今也在寻找魏家人以及二皇子一派的余孽,被傅世子知晓了便也有可能被四皇子知晓了,当真没有关系吗?
“安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话已至此,木槿也只能将忧虑压在心底了。
“眼下还是庄子上粮种一事最为要紧,在此事还没有定论之前,庄子上的人你务必盯紧了,不可出一丝纰漏。”
“小姐放心,属下会亲自看守庄子的。”
“有你在我放心。”
“小姐若是没别的吩咐,属下先回庄子上了。”木槿生出股紧迫感,迫使她想早些回到庄子上。
莫云笙额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