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准备贺词??”听到满头银发的婆婆阿久的话晓星尘有些怔愣。
“是的…适逢喜事,村里的女孩要出嫁了。”这么说完阿久婆婆把原本细小的双眼眯得如线一般细。
紫藤花形状的家纹,是对鬼杀队无偿奉献的证明。
据说挂上这个家纹的家族,为了感念队士击败恶鬼的恩情,便以这种形式报恩。
因此,出任务受伤的队士,都会寻找紫藤花的家纹。
阿久婆婆便是其中之一。
距离鼓宅任务到至今他们再此逗留的时间刚好是整整十天。
不过身为鬼的祢豆子白天都是在以“雾云杉”制作的箱子中睡觉,所以和家族成员碰面的主要是他们几人。
运用了大量山珍料理,蓬松的被褥,轻柔的和服等等,多种细心款待让几人的伤势也愈合了不少。
“男方是距离这里最近的邻村村长家,那真是恭喜他们了。”炭治郎由衷地祝福新人。
阿久婆婆微微一笑说:“所以,不介意的话,想请猎鬼人大人们也一起献上祝福…”
“我们吗?”
“当然,前提是各位的身体状况允许…请千万不要勉强。”
听到阿久婆婆的话,晓星尘还是有所顾虑:“可,这是否有些不符合规矩,我们毕竟是外人……”
然而阿久婆婆却摇了摇鬓白的头。
阿久婆婆表示,今晚大家将再此处致上微薄的祝福,隔天中午则会送新娘出阁前往邻村,在对方家里举行盛大的婚礼。
新娘长的如花似玉,男方明显是冲着她的姿色而来,不过难得有此良缘,村里的人也相当兴奋。
“若能得到猎鬼人大人们的祝福…大家也会开心的。”
炭治郎沉吟片刻,在看到晓星尘对着他轻微的点头后,他便也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吧?善逸?伊之助?”
炭治郎轻微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嗯,当然——不,这是应该的。祝贺又不像杀鬼,一点也不恐怖。而且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还能一睹新娘的风采,真是一石二鸟。”瞥见一旁炭治郎又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善逸撇了撇嘴:“好啦,我不说就是了,不过凑凑热闹也很好啊。”
“贺词是什么?”另一面,伊之助用双手抓起馒头狼吞虎咽同时用头猛力听着炭治郎的腰侧。
好痛!
这一举动将坐在炭治郎身侧的善逸给吓了一跳,看着炭治郎有些痛苦的神色他冲着伊之助喊着:“喂!都说了好几次了,炭治郎的伤还没好呢,不可以这么做!”
“和你有什么关系…”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晓星尘及时开口:“伊之助小友,馒头不吃的话要凉了。”
见人噤声继续吃着食物,晓星尘悄悄松了口气。
如今——不,应该说这几天,这种情景已经成惯例了,每当伊之助用头撞向炭治郎的时候,善逸都会出声。伊之助也是个暴脾气一来二去的就会吵起来。
每每这是晓星尘和炭治郎都会当个和事佬,劝谏几句。
缓了缓腰侧的疼痛,炭治郎出声解释了伊之助的疑问:“所谓的贺词就是用来祝福两人结为连理的用语……还有伊之助,不要再用头撞我了。”
在这样下去他的肋骨怕是无论过去多久都好不了啊。
说完后炭治郎转头对着阿久:“我们也想祝贺新人,麻烦您了。”
炭治郎低下了头。
“我才是劳烦各位了……”阿久深深低头,额头似乎都要贴到榻榻米上了。
“我先去准备晚餐了。”她笑着说道:“说到年轻人爱吃的食物,想必就是肉了……可惜我完全不懂洋料理…”
“不,婆婆您言重了,我们还要多谢您的照顾呢。”晓星尘见状连忙道。
“我们要吃那个!!”伊之助凑到两人身边大叫着说“老样子!老太婆,煮那个吧!!就是那个啊!!”
“喂!伊之助!!”
“别只说那个,你倒是把菜名说清楚啊。”
炭治郎和善逸各自教训了伊之助。
“您是说那个呀。”对于伊之助的话阿久恍然大悟地点着头说:“原来如此,是裹着面衣炸的天妇罗吧?”
“没错!”
“不够,把那个拿来!听好了,是那个喔!!”
“好好好,是烤年糕吧。我这就去拿。”
阿久沉稳地答应,随即离开了房间。虽然或许是跟年龄有关,阿久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安静,似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此刻也悄悄地拉上了纸拉门。
对于刚才云里雾里的对话,几人都是目瞪口呆。
“……她竟然这样就懂了,伊之助似乎只说了“那个”而已诶。”善逸露出一个像是敬佩又像是错愕的眼神,望着阿久消失与后方的纸拉门喃喃道。
“还真是厉害啊。”晓星尘也很是惊讶。
炭治郎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
伊之助本人则是忘我地啃着馒头,没听见三人的喃喃自语。
“开什么玩笑!!穿着和服住在屋子里根本就是拷问嘛!我才不干呢!!把我当什么了!?老子可是山林之王喔!”
刚在这里住下时,伊之助还曾经大吵大闹,不过如今——虽然依旧打着赤膊,但他似乎已经相当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至少没有把他当成拷问了。
大部分原因恐怕是因为身为主人的阿久吧。
自从造访这座宅邸以来,阿久始终不曾对伊之助流露怯意。
不仅不害怕骇人的猪头,更不把他古怪的举动当一回事,想到老人把伊之助当成孙子般殷勤照顾,炭治郎心中顿时充满暖意。
真是感激不尽……
他恳切的心想。
撇开干净的被窝、温热的澡堂以及盛情款待不说,或许是因为一起洗澡同一吃饭的关系,感觉几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一口气缩短了。
更重要的是,几人并未嫌弃身为鬼的祢豆子,反到是接受了这样的她,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炭治郎轻松地想着。
“喂,你怎么把馒头都吃光了?!里面也是有我们的一份诶!?这头笨猪!!”
“少罗嗦,屁逸!要怪就怪自己动作太慢!!”
“是善逸,谁是屁逸啊!!”
“闭嘴,小鬼,这里是我的地盘!!”
“啊——是吗?那可真是抱歉啊。话说地盘是什么意思——呀啊啊啊啊!!!”
“软脚虾!!想赢过我还早了一百年呢!!呜哇哈哈哈哈话!!”
见善逸被伊之助打的向后仰,晓星尘连忙伸手将人扶住:“伊之助小友,不可以打人啊!”
善逸理直气壮地吐槽伊之助之后,被伊之助毫不留情地痛殴,晓星尘和炭治郎再出来当和事佬,与他们而言,这也是习以为常的景象了。
————
“啊——新娘好漂亮啊~”
“饭菜真好吃,嗝。”
离开新娘子家的路途,听到身旁两人截然不同的感想,炭治郎想起了新娘青涩的模样。
稚气未脱的新娘确实美的不可方物,怪不得村长家会冲着她的美貌迎娶。
而那满怀欣喜的笑容,如实体现了她的幸福。
甚至连绣有飞鹤与百花的黑底振袖和服,以及奢华的金丝腰带,都形容失色……
“那个人……”
“?怎么了?”
“不,没什么。”
炭治郎轻轻摇头。
说不定她祢豆子同年。
想到这,他的胸口顿时一紧。
咦……?胸口怎么闷闷的?
炭治郎不解的歪着头,同时轻手轻脚地重新背好木箱。
喀啦喀啦喀啦……
突然传来一阵指甲挠抓箱子内侧的声音,炭治郎听了差点跳起来。
!!
本以为睡着的妹妹竟然醒着,这让炭治郎莫名心惊。
“不过那女人为什么要穿成那样啊?”伊之助自言自语地问道:“她穿着下摆那么长的和服根本没办法爬树,也抓不到兔子和鸟喔。”
听到伊之助的话,牵着薛洋跟在他们身旁,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的晓星尘忍不住轻笑一声:“伊之助小友啊,那是嫁衣,出嫁当然得要穿的隆重一点啊,而且人家也不会上山啦。”
善逸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星尘说的对。人家今后可是就要成大户人家的夫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懂吗?因为长得漂亮,所以能嫁给有钱人,穿上漂亮的和服,和蝴蝶与花儿过着备受呵护的生活。”
“还有啊,为什么要穿得那么暗淡?难道不知道黑色衣服在山里容易被蜜蜂当作目标吗?那些家伙也真是的,既然是喜事,干嘛不穿的更鲜亮一点啊?看来都觉得心烦。”
“都说人家不会上山了,黑色振袖和服跟白无垢一样都是新娘制式服装,象征着「不染上你以外的颜色…」吧”
听到这句晓星尘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他还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嫁衣是黑色的呢,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啊。
见晓星尘是这个反应,善逸也有些奇怪:“星尘也不知道吗?”
轻微笑了笑晓星尘回答道:“我的家乡与你们的习俗不同,我们的嫁衣是红色的,款式也与你们的不同,不过同样也会用金线或者别样颜色的丝线在其上绣上图案。”
听着晓星尘的描述善逸捧着脸:“啊,那还真想看看呢,是不是啊,炭治郎?”他转过头去。
“——咦?”见善逸突然向自己询问,炭治郎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确实呢……应该会很好看呢。”
总觉得心神不宁,静不下来,喉咙深处……仿佛哽着什么东西。
见他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善逸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拉了拉炭治郎的袖口:“怎么了吗?看你老是在发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晓星尘也问道
“是肚子饿了吧。”伊之助在一边说,一边大口朵颐着从宴席上拿到的年糕。
“他在宴席上也是什么都没吃嘛,明明有那么好吃的东西,真是傻瓜。”
伊之助一口气吞下剩余的年糕,并拍了拍胸膛:“你等着,仙二郎。我现在就回去拿剩下的饭过来!”
“!?不,不用了!”炭治郎这才回过神,连忙阻止失控的伊之助。
不能放任他在宴席上像山贼一样四处打劫,不然特地举办的仪式就付诸流水了。
“别客气,照顾小弟是我老大的责任。”
“我没在客气,况且我的肚子也不饿。”
“有得吃的时候不吃会后悔喔,有这么大块的肉耶!?还有一大堆水果呢!!”
“就说我真的不饿了,伊之助。”
尽管如此,伊之助还是难以接受,最后炭治郎甚至还得低头拜托他别去。
好不容易才(不如说是勉强)说服了伊之助,看着炭治郎的面容,善逸有些忧心:“到底是怎么了嘛?炭治郎,你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奇怪喔?”
“!奇怪?你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