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中原中也内心的想法,今井福苦笑,她轻叹一声,“嗯,我会见机行事。”
“多谢福夫人。”
两人谜一般的对话让久牧伽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挠着头问道:“今井夫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大概是秘密吧,我们就不要问啦。”
太宰治低垂着头,他双目空洞地盯着地面,用着轻佻的语气打断了久牧伽罗的追问。
“切,就你懂得多!”
太宰治的确懂得多,但他习惯了沉默。因为他不能太过精明,这只会使他显得过于成熟,反而与人道渐行渐远。
“好了,我们先找处地方休息吧。”
“哦,知道了啦。”久牧伽罗不服气地说。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同时向今井福点头,以示同意她的想法。
于是太宰治一行人在今井福的引路下,在附近的一家旅馆歇了下来。
经历过□□鸢子之死,中原中也还没走出悲伤。而心灵的高墙矗立,也阻隔了太宰治想要传递的话语。
两人不想多说什么,只想着何时能够得到解脱。
何为解脱?
不过或死后无忧,或光明重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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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森鸥外为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准备的公寓里,却是与他们心境截然不同的今井童。
“困兽之斗,不过垂死挣扎,津岛修治,但愿我们不会再见。”
伸出食指,一只白蛾扑棱着翅膀在今井童的指上停了下来。
她低语着,这话中似乎蕴藏了某种魔力,竟让她的双眸一时间变换成了血色,“异能力,血溢山河!”
出其不备的,今井童召唤了自身异能,停留在她指尖的白蛾竟变了模样,成了闪烁绚烂翅膀的美丽蝴蝶。
“去吧,告诉佐木姐姐,我已窥测出□□道夫的弱点……”
将该转达的话传给彩蝶,今井童手臂高举,任它飞走了。
望着窗外的晴空,今井童的内心是与之不符的沉重。
“杀兄之仇,不得不报,各位切莫怪我心狠。”
捋了捋衣袖,今井童慢步走出公寓,机械般地叩上大门,便朝着金乌公园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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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歇脚之处,已经无心悲伤的中原中也猛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是的,太宰治的妹妹杀了今井福的大儿子今井悠一,就连二儿子今井崇一也变成了太宰治的刀下亡魂。换作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今井福也不会例外。
这样想着,中原中也一时竟难以开口说出实情了。
就在他感到两难之际,太宰治突然起身走到今井福旁边,怀着悔意在这女人的身前跪下了。
“今井夫人,您的公公今井平一曾有恩于我们家,可我与妹妹连杀了您两个儿子……”
太宰治哽咽道,这是中原中也第一次见太宰治如此不加修饰地表达自己的愧疚之情。
没有调侃,没有了以往内心的黑暗算盘,太宰治是怀着切实的负罪感向今井福忏悔。
这让中原中也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太宰治了,亦或是,他这才刚刚接触真正的太宰治。
端坐的今井福低着头,待到昂头之时,她手中的佩剑随之而出。不偏不倚的,剑柄正好击中了太宰治的肩头。
“一笔,勾销。”
看着几个孩子长大,今井福又何尝不知太宰治下手杀今井崇一时的无奈与愧意。
作为一个年长者,她要为孩子们做出榜样,引领他们走正确的路。可身为一位爱子深切的母亲,今井福心中的苦并不亚于太宰治。
她所能做的,唯有珍惜当下,带着这些孩子奔赴光明,而不是让他们陷入仇海的泥沼,终身不得自拔……
眼见母亲在眼前被父亲所杀,自己却无能为力,自责的负罪感与复仇的火焰在□□道夫内心交织。现在的他所能做的,只有为母报仇这一件事了。
每当处于低谷之时,□□道夫都会到金乌公园散心。
但今日,他来此不是为了消解丧母之痛,而是为了击败自己复仇之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美。
“你真的赴约了呢,小子。”
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一阵清冷的声音从□□道夫身后响起。
那声音的来源,正是□□庆一郎的现任夫人,□□美。而跟随在□□美身后的,是她刚刚相认的弟弟,佐木明。
目光中充斥着血色,青筋暴起的手臂,□□道夫的一切看上去都太不自然了。
与其说是个强大家族的少爷,不如说他更像个丧失理性的野兽。
深感来自前方的压迫感,佐木明略显担忧地小声问道:
“姐,我们真的要杀掉□□道夫吗?”
“嗯,这次必须除掉他。”
□□美背过身去,也细声回应着佐木明。
“呵,姨娘你是怕了吗?诓我单刀赴会,自己却带着个帮手!”
不清楚佐木明来历的□□道夫,只将他当作一个街上随处可见的小鬼头,他轻蔑地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对佐木明的不屑。
“喂,□□家的少爷?你搞清楚点,我可是比你年长整整三岁啊!不要对我这么不敬好吗?”
“比我年长三岁?难道你就是姨娘那个弟弟?”
不知为何,□□道夫心生恐惧,他有些站不稳,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道夫?你不会怕了吧?”
想到母亲就是因眼前的女人而被父亲冷落,□□道夫心中的怒火重燃,他坚定地回道:“呵,的确,面对两个异能者应该会很害怕。不过——”
“不过什么?”
“你使得我母亲被软禁了两年之久,复仇,就以你们姐弟的作为第一目标吧!”
提及□□鸢子,□□道夫显然有些语无伦次,就在□□美和佐木明打算嘲弄□□道夫的时候,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缓缓取下了遮掩着自己半边面容的鬼煞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