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与苏白虽除掉了作祟的妖物,但也没急着回到人间。
阎罗王苦涩地招待了两位,诚邀两位来了个地府三日游,自人间俸禄来的好酒好菜吃了不少,可谓是大饱口福。
苏白总算是了了罗氏和霍氏婚宴上吃到泥巴的苦痛了。
阎罗王毕恭毕敬送客:“二位慢走,下次有机会再来。”希望一辈子都别来了。
*
“自那以后,联通通饰品就被正式命名了。”
清川以故事的形式讲之,自然省略了期间不可描述之事,听得阿浣那是一愣一愣的,连声问后续。
“后续?师徒好生游玩一番回归阳间,那个城镇的人恢复正常,石头精和水怪顺利结了良缘,是个合家欢的结局。”
阿浣长吁一口气:“如此便好。
”
清川侧头,双手倚在背后,颇有些失望:“徒儿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
苏白冷淡一瞥:“嗯。”
清川自知吃瘪,又在外人面前不好表露情绪,生硬转过话题:“无妨!日后再讲其他的。为师少说活了几百年,还有事是我不知道的?话说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他们一行人伫立看那无边无际的森林,满目绿色,眼花缭乱。
这座森林,屹立起码得有百年了,至少清川仍未化作剑灵时,也只不过是不起眼的一小片,甚至都没几只动物光顾,也就孩子们喜欢在里面玩捉迷藏。
而今,浑厚的绿意一马平川,枝桠交错,不见天日,一眼望不到头。
若是现在的小孩玩捉迷藏,怕是半天都找不到吧。
“已经到了。”阿浣自高处一跃而下,手上多了一根城镇里才有的洗衣棒槌,拍拍边缘的树干,随后往城镇方向一指,“森林每年都在扩张,无时无刻都在积压寻常人的生存空间,速度属实诡异。
苏白顺着阿浣的手往前一看:前些时候在镇上的某些房子,此时此刻竟已经被草木盘踞,摇摇欲坠。这才多少天,就已经到了此等地步?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些时候这里还挺热闹的。
他觉得一阵后怕,若是晚上睡着睡着有树枝戳他屁股怎么办?!
苏白打了个冷战:“镇上居民没说什么吗?”
“说了,但靠着黄氏魔族的帮衬,只好隔段时间就往外搬。”阿浣随手丢掉那根棒槌,叹气,“天天往外搬也不是个事啊。”
清川蹙眉:“浮仙门不管?”这还是挨着浮仙门的地盘呢,出这么大事竟然能让其放任这么久,还是黄氏魔族出面帮忙的,真是荒唐。
阿浣耸肩:“找人查过,无功而返。”
闻言,清川无语到嗤笑:“废物。”
阿浣:“赞同。”
苏白忽问:“那阿浣你的房子是不是也天天换?”
阿浣:“这倒不会,已经扩张的地盘没有那么多变化,不过越往深处越危险。我的木屋在外围,一时半会还没事,大不了再搬呗。”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插科打诨,逐步往森林核心处去。肉眼可观的是,枝叶愈发浓密,甚至隐隐能看出泛红的根茎。
逐渐地,清川的玩笑话也少了很多,甚至沉默不语,紧紧抿着唇。
“师尊?”苏白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悄悄捏着他的袖子,故意与阿浣拉开些距离。
正经时候的清川,确实很符合人人相传的清冷孤傲的形象。从鼻尖到嘴唇,再到下颚线,都有恰到好处的弧度,尤其是那唇一抿,眉头一蹙,整个人的气质都冷下来了。
那双瑞凤眸会不经意地微眯,淡淡地散发着冷意。
叫人望而生畏,没来由地敬而远之。
清川回以勉强的笑,这气质瞬间垮塌,眸中带了些温柔:“无碍。”
“你是看出了这些根茎的异样吧,龙离花?”
苏白压低了声音,刚巧传入清川的耳中。
“你怎知……?”
苏白难得露出了一次怪笑,像极了良家少男被人带坏后浑身挂着贱嗖嗖的气质:“我还知道幼时的清川上仙是个顽劣的小孩呢。”
清川:“……”
苏白再补充一句:“还特别黏他的苏安师兄。”
清川:“…………”
这臭小子哪里知道的啊!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但还是故作镇定,殊不知自己语调已然偏离:“你如何知晓清川上仙幼时之事?”
苏白很欣赏清川竭力遏制的神情,耸肩坦言:“泣灵屿,恰好在阿浣的前世幻境里邂逅罢了,又恰好随两位浮仙门长老解决龙离花一事。哦在病之岛之时你尚且沉睡,故而不知,是吧阿浣?”
阿浣人走得老远,却也大声应和。
清川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