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态度强硬坚决,绝不接受和解,任苒是打算这么做的,
“还是免了吧,”他笑容浅淡,“如果只是到‘不介意’这种程度,那还没有必要。”
“假正经,”她娇嗔地踢了一下晏知时的球鞋,反问他:“那我的节日礼物呢?”
晏知时慢悠悠地说:“不是有人给你送花了?”
她嘻嘻笑着,伸长手臂,踮脚挂到晏知时的脖子上,整个人都向他倾过去:“你这都知道?消息真灵通,看来很关注我嘛!”
晏知时垂眸看着她,就听她开始吹牛:“送花的人可帅了,起码是班草那个级别的吧!”
“花我倒是没收,要是一两支能在桌堂里塞下的我就收了,那么成捧的,招摇得放都放不下。我又不是要在老师那里讨骂。”
“不过那么大束的花,应该很贵吧。仔细想一想,怕不是错过了高富帅啊。”
晏知时唇边的笑意随着她的话慢慢收敛干净,明显是不喜她这样的玩世不恭的姿态。
任苒很看事儿的,及时转变了口风解释道:“跟你开玩笑呢。就是没想收,那个人我都不怎么认识。”
又讨好他道:“晏知时,要是你送的,我挨骂也会收的,真的。”
晏知时的眼神终于从她脸上收回来,半晌说:“我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你,所以没有准备什么。”
“但是。”
“如果你像我刚刚一样,也有现在很想要的东西,我会答应你。”
“真的?”她的笑容一下亮起来,很明显是心有成算,“你不能反悔。”
“我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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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银行事情繁多,晏波开完一天的会,浑身酸痛。
他坐在沙发上,脚下泡着草药包,拿着妻子买的肩颈仪开了机,电流刺激得的皮肤又痛又麻。
正上头的时候,戚少桐拿着梳子从厕所出来,问道:“谁用我的梳子了?”
晏波这时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用遥控器换着电视台,问道:“家里就俩男的,谁能用你的梳子?”
戚少桐将梳子递过来,当他的面,从齿缝里揪出其中一根。
“看见了吗?”她语气不善地问。
戚少桐长期做头发,头发发质偏黄,又比较干枯,留在梳子上的头发又长又黑,很明显不是她的。
晏波立即意识到,后院起火,这是要遭殃,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最近可没有客人来家里。”
他看戚少桐满脸狐疑,对着房内喊:“知时,出来一下。”
过了一分钟,晏知时的房门被打开,他站在门口问:“怎么?”
晏波急邀他为自己作证,说:“这几天家里没来什么女客人是不是?”
“来了。”
“谁来了?!”晏波大惊。
“任苒今天来了。”
他看着戚少桐手里的梳子,大约猜到什么,不咸不淡地解释道:“中间在洗手间收拾了一下吧,可能用了一下您的东西。”
戚少桐没有说话。
晏波知道戚少桐对任苒还是有些看法,便替了她的位置,主动关心道:“小苒来做什么来了?”
“来过节的。一起出去吃了个饭,逛了个街。”
晏波连连点头,眼神朝戚少桐看着:“哦哦,那是她主动来找你,懂事了,还挺好、挺好。”
戚少桐看不得他意味深长,意有所指,出声打断他,对晏知时说:“没事了,你先进屋吧。”
晏知时的房门又被关上,戚少桐坐在沙发上,手握着梳子看着电视。
隔了一会儿,她又嫌电视广告聒噪,直接按灭了电源。
晏波知道她要生气,大气不敢喘。
果然戚少桐没忍住心里莫名的怨气:“男女七岁不同席,家里也没个大人,一个姑娘家自己上门,是干了什么要用家里的梳子?”
晏波打断她:“打住打住,戚老师,想法腌臜了啊。七岁不同席都是多少年的古话了,是封建糟粕,不可取。”
“小苒和知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单纯着,咱们做长辈的不能瞎猜。我回头跟知时说一声,让他以后跟小苒玩,注意点男女交往尺度,你觉得行不行?”
他说得很全面,戚少桐挑不出刺儿,将手里的梳子拍到了茶几上,转而问他:“我上次问你的那个事儿,你打听得怎样了?”
“哪一件?”
戚少桐说:“前些天任苒妈妈托我那个,想在中商行,给乔苑办个无薪实习。”
“哦,那件事,”晏波往泡脚桶里又添了些热水,“我问过人事了,无薪实习倒是好办,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弄个实习证明,盖个章,出去糊弄不到谁。”
“她现在有正经工作,在中商转不了正又白干活,浪费人生么不是?”
戚少桐有些烦躁地说:“姜觉不是说了,现在乔苑在小银行干得不开心,领导水平不行,给的指标又重,工作平台也不好。就想在你们行待几个月,镀镀金,再出去找工作。”
“别人别的也没要求,就要一个无薪实习,待几个月而已,你管她有用没用呢?”
晏波着打哈哈说:“关键这不是也答应过知时了?小苒不喜欢乔苑,不想咱们给她帮忙。”
戚少桐说:“小苒心思还挺重,这么早就提前给打了预防针。”
她越想越有些不痛快:“小孩子任性,哪有什么事事都遂着她的意来的?成年人的社交关系多复杂,是她说要怎么样就是怎样的吗?”
“不说姜觉是我同事,乔屿现在还是我们剧团领导呢,我为了她不开心,工作里的人际关系都不用处理了?”
晏波出言劝解她:“越说越来气了,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儿?”
戚少桐怒从胆边生,一把拔掉他肩部的按摩仪,凶巴巴道:“句句都向着外人,晏波你以后别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