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白顺安重新送回那儿,不是那儿有多好。
白顺年怀疑起了自己做的所有选择,甚至到怀疑自己,甚至开始想,要是他不是他。
他在九岁时过完了十岁生日,又何尝不算提前迎接的长大。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哪怕是跟白顺年整个人生中其余度过的所有冬天比,哪怕是跟后来他差点冻死的那个冬天比,他也依然认为只有这一年的冬天,最是寒冷难熬。
白顺年最后吃了很久,吃到舌头发涩,才吃完那串糖葫芦。
顺安睁着他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家里,觉得每个人都像是那颗橘子树。
……
李轩月坐回了椅子上,她正准备将手中的剧本丢到桌上时,想到了一旁的编剧阿花。就将剧本放在了桌上,神色中透着深深的疲倦。阿花坐在她身边修改着剧本,也是一脸疲乏的模样。
李轩月揉了揉手,她看着白顺安笑了下,怒气更甚,她撇嘴没好气地道:“你都演过些什么戏啊?”
白顺安念了些电影名字出来。
李轩月听罢面色微变,她身子微正了些,长着这样一幅冷淡相貌的男生却演了不少cult电影,这种反差,李轩月动作轻微地扣了下椅子的边角,嘴边扬起些许弧度,笑容浅淡,被勾起兴趣的意味却浓厚,“挺好。”
不可否认,哪怕是在不修边幅的情况下,李轩月的美貌仍是无法忽视的存在,面容说是冷艳,同时又存有温美在,她平日神情总是严肃居多,难免隐去了温,生出份生人忽近的孤傲来,加以性情古怪难以捉摸,她便在剧组里成了一个威严且可惧的存在,轻易就能让人压力倍增,哪怕是在笑得开怀时,也难以让人感受到亲和,为此,她所在的剧组气氛总过于压抑。
而此刻的她身上,探究意味过于浓烈,难以掩藏的侵略气息就此露了出来,这往往会让人有被侵犯边界的不适,李轩月转过头与阿花耳语了几句。
阿花皱着眉抬首看向白顺安,只一眼,固有的偏见少了大半,初看白顺安时总免不了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到,他给她带来了一种冬的感觉,在夜里飘雪的冬。
白顺安面容干净,脸上零落两三颗痣都长得恰到好处,肤色不算白,反衬五官更加立体,轮廓清晰且自有润钝之处,他的五官单拎出去没有哪处特别出众,却也没有落入平庸,自有一番悦目。
真会长,阿花丢弃掉她先前不悦的目光,正眼看着白顺安的整张脸,只觉得他长得极为厉害,明明是素颜,且未经打理的发型和中规中矩的穿搭,反而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种细腻的精致感来,随性一瞥一笑,都存有自己的风味,独特且淡薄疏离的气质总不经意地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笼罩着复杂的神秘色彩,自成一方,外化给人智慧且沉稳的初印象。
白顺安被盯得久了,困意早已褪了个干净,眼神逐渐专注起来,他整体神情变化不大,却突然多了份犟劲儿,让人感到感受到他的决心,探得他从前点点,由于自身的气质相貌,这份决心显现出来也是内敛的,不过那一瞬间,温水化为寡淡的白开水。
短短几秒,他的脸上不过添了几分认真的神采,就下意识认为他凡事都能做成,甚至让人轻易地就对他产生一种盲目的信任,阿花察觉到这点后,发觉白顺安身上带有那种让人不自觉就相信且着迷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向来极具蒙蔽性。
不像齐辞,倒像云岑。
她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