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轻点了点头,“是的,哥哥。”
“能让我一个人在里面待一会儿吗?”
“好。”乔点了点头后,很快跑开。
伊诺克看了眼乔跑走的背影,他快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伊诺克环顾着四周,熟悉的房间里处处都是陌生的东西,不到一月,别人生活的痕迹已经盖过了他在这儿生活的十余年。
伊诺克将箱子放在地上,他靠在墙上,慢慢蹲下身,双手交叠抱着自己。
有什么东西与他的生命分开了,他有种这样的感受,伊诺克将头枕在手臂上,有些出神地望着目光所及之处,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后,伊诺克双手放开自己,很快站起身来,心跳跳动到了他感受的到的程度,不断作响。
伊诺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他将东西放进口袋,拿起这趟路途中还未被开启的箱子,走出了房间。
伊诺克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在沙发上不断哭着的乔,他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坐在了乔的身边,指腹轻轻抹去乔的眼泪,温声问道:“怎么了?”
乔看着他,面色更加悲伤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想寻求安慰的她紧紧抱住了伊诺克,声音呜咽:“是我的错。”
伊诺克轻拍着在他怀中痛哭的乔的后背,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我不该……我不该把那枚戒指戴在身上的,是我的错……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
忙碌了一天的希瑞斯回到房间,他看着房内的狭小,在床上静躺了会儿,希瑞斯起身走下楼去。
房东太太压了压烟草,看了眼坐在柜台前的希瑞斯,“伊诺克去哪儿了?”
“他回他家了。”
房东太太看了眼窗外,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浮现,“还回来吗?”
“会的,”希瑞斯肯定地道,他问起了另一件事,“你试着去找过珍妮特吗?”
“我的寻踪术并不出众。”房东太太握着烟斗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你清楚珍妮特她也算个女巫,是吗?”希瑞斯有时候实在摸不准面前的人是怎么看待那些发生的事。
“有所察觉,”房东太太点燃烟草,“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房东太太叼着烟斗调配着生长药水,她抬手握住烟斗,“伊诺克的状况不太对。”
希瑞斯沉默了会儿,“他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一些事,没人教过他。”
“你不教他吗?”
希瑞斯没有回答房东太太抛出的问题,他轻笑了一声,“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抱着睡着的我走在路上,我中途醒来过,发现他在拦马车的问题上犯了难,很多马车路过他,我看着他的迷茫犹豫,想过帮他……他会找到办法的。”
希瑞斯抬起头,“但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到了这里。”
药水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房东朝药水洒了些粉末,“你什么都不打算帮他吗?”
“我并不算在他身边待很久,”希瑞斯抬手看着腕上印记,像是在自言自语,“血契并非不能取消。”
他的目光与房东太太交汇:“我迟早会离开他。”
烟草燃烧,淡淡烟气不断冒出,房东太太在烟气弥漫下,神色不明,“要是他先离开他呢?”
“我不觉得他会,”希瑞斯手撑着脸颊,眉眼闪过瞬自信的光彩,“我可是他在走投无路时第一个选择。”
房东太太也笑了笑,“那第二个选择呢?”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希瑞斯神情不悦,目光傲慢起来,“为什么要离开?”
“你又为什么会离开你一手建造的‘王国’。”
“他不会先离开我,”希瑞斯的声音冷了下来,接过房东太太递来的药水,“你其实是能找到珍妮特在哪儿的。”
房东太太无视着希瑞斯说出的话,压了压烟灰。
“你只是不想去找,”希瑞斯站起身,“我会去找珍妮特。”
房东太太听着希瑞斯上楼的声音,抬起头出神地望着前方的灰白色墙壁,空乏冰冷,上面还有些黑色的斑点,兴许是墨迹,她这样想着,下一秒她的脑中开始想世上突然爆发了一场轰动的灾难,她垂下头,看了眼落了烟灰的手,“你会找到她的,”
伯恩女士在这时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明天游行在下午两点。”
“我不去了,”房东太太坦然道,“以后都不去了。”
……
伊诺克在约书亚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约书亚开始询问起他的问题,“你见过希瑞斯吗?”
“哪位希瑞斯?”
“恶魔普莱奇。”
“没见过,这与我有关吗?”
“你那晚抱着的孩子是谁?”
“我现在邻居的孩子,她失踪了,”伊诺克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她,反而留在我家?”
约书亚沉默了会儿,“我们会去找的。”
……
希瑞斯醒来后,又陆陆续续去拜访了名单上的几户人家,等到沃门街后,希瑞斯想起一件事,他走到钟楼,敲了敲门。
一位妇人打开门:“你找谁?”
“巴伦·契布曼。”希瑞斯亮起证件,“我要去他房子里调查一些事。”
“他好像不在家,”妇人仔细看了看证件,“不过进来吧,他的房间里总是发出些奇怪的响动。”
希瑞斯站在巴伦房间里,他来回走了几步,最后选择撬块一块屋内正中的地板,地板很快被他撬开,一股寒气蓦地传来,他望着下方,看到了那座“钟”。
上方投下的光亮,希瑞斯的影子落在“钟”的中央。
八具赤裸的尸体围成一圈,四男四女,男与女抵着脚尖。
在“XII”点的位置上女与女的尸体亲吻着,“III”“IX”点的位置上男与女的尸体亲吻着,“VI”点的位置上男与男的尸体亲吻着。
裸体身上有些藤蔓缠绕,这像是从他们身体内生长出来,每两人抵着的脚上都被铁链相连,希瑞斯也不知道查德是怎么保存的尸体,他们并未腐烂,也并没有被冰块冻得发紫,他们似乎都还存在活时的鲜活。
缺了时针,希瑞斯想着。
几节人骨组成了分针秒针,秒针未曾停歇地运转。
希瑞斯关了上地板,他看着一旁昏过去的妇人,打了个哈欠后起身接着去找线索,还有一些事他得去调查核实一下。
走了快一天的希瑞斯回到了房子里,他将黑伞放置在墙角,边取脖子上的围巾边往前走。
他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希瑞斯停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正坐在床上的伊诺克,“回来了。”
伊诺克的头发被乔用发绳绑起,他正梳理着手上的文件,“嗯。”
希瑞斯走了过去,他俯下身,撩起些伊诺克的碎发,嘴唇慢慢贴近伊诺克的脖颈,尖牙轻轻咬着,过了一会儿才咬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