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玩家捂着肚子，低声咒骂着：“艹，装什么啊？”

器材室的体育用品不少，篮球、乒乓球、排球都很齐全，郁南心挑了把最近的网球拍点了点男玩家的头，浅浅地挤出一个梨涡：“想通关就好好找线索，别脏手脏脚的把别人也拉下水。”

男玩家发愣地顺着网球拍看过去，浅笑的青年模样乖巧，眼底露出来的冷意却使他打了个寒颤。

郁南心睨了一眼便收回手，将拍子放回去。

荧光绿的条纹在黑色拍柄上格外显眼，拍轴处微微有些变形，拍框的漆掉了不少，大概是好几年没换新了。

郁南心的手有些痒，看着放回去的拍子总想挥几下过过瘾。

奇怪，自己明明完全没接触过网球啊，倒是桑淮好像在校园体育节参加了网球比赛，还拿了冠军来着。

桑淮略过地上的人，径直走向储物柜，很像大衣柜的款式，上半部分全空，残留着点黑红色硬块和不知道什么液体残留下的痕迹，下半部分是两层抽屉，里面都积灰了。

桑淮低头看了眼男玩家，轻笑道：“想要交换线索，至少不能撒谎吧。”

男玩家身子一僵，讪讪笑道：“怎么可能呢?”

桑淮晃了晃手中的照片说道：“我们拿到了这几张照片，再加上昨晚回答问题得到的卡片，交换线索，你们不亏。”

可恶!竟可耻地心动了!

男玩家盯着桑淮的手，犹豫不决。队友在边上劝说道：“给他们看吧，又没什么损失。”

男玩家不情不愿地解开外套的拉链，拿出两支快不成形状的花，又慌忙解释：“我们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

铃兰。

几乎是男玩家刚拿出来，郁南心和桑淮就认出来了，枝茎长度和万老师办公室那些很相近。

桑淮不动声色地说道：“所以你们是进入器材室后打开储物柜，看到了尸体，想把她搬到地上时刚好看见她压着的花。”

“你……你看到了?”另一个矮些的玩家瞪大眼睛。

“我随口说的。”

“……”

找完线索，桑淮抬脚准备出去，下意识地寻找郁南心的身影。

郁南心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翻什么本子，大概是看完了，转身准备喊桑淮，鼻子直接撞向桑淮的下巴。

鼻梁一阵酸爽，刺激得泪花都挤出来了。

郁南心捂着鼻子拼命忍住眼泪，总不能三分钟前才耍完帅，三分钟后就哭哭啼啼的吧。

虽然他没有什么男生不可以哭的观念，但是在桑淮和自己十分钟前才“修理”的玩家面前，他还是想不那么丢脸。

郁南心扯着桑淮的衣摆离开器材室，用衣袖按了按眼眶，总算把眼泪上涌的那股劲压下去了。

桑淮伸手用纸擦了擦眼角泌出来的泪痕，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刚才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要是坏人在你背后怎么办？”

郁南心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就器材室的器材检修表嘛……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桑淮收回手，垂眸看着郁南心微红的眼眶。

郁南心带着他进了间空教室，感觉还是不放心，又把教室门关好，开口道：“检修表上写这批器材是今年年初新进的，但是我当时拿的那把网球拍看起来很旧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虑的，或许只是学生用的比较频繁。”

“不一定。”桑淮回忆道，“我看到你用的那把拍子了，磨损很严重，里面的纤维层磨出甚至有的都穿孔了。变形也是，常见的变形位置在拍头，那一把比较特别，在拍轴处，不太像是碰撞到地面形成的变形。”

郁南心一愣：“我就拿了一小会，你看这么仔细的吗？”

桑淮眉眼略弯：“对网球比较敏感。总之，网球拍是一个疑点。”

“话说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我可不信你是随口猜的。”

桑淮解释道：“储物柜里除了有血迹，还黏附了一些半透明的污渍，大概率是还有别的东西，我就诈了一下。”

郁南心胳膊肘戳了戳桑淮：“还挺厉害的啊。”

虽然万老师的尸体被找到了，但郁南心总觉得看起来怪怪的，可能因为和其他尸体比起来有些太整洁了吧，脸上也没有增生性疤痕。

还有莫名再次出现的铃兰花，是凶手放的吗？

郁南心的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擦着食指指尖，这是他思考时常做的动作。

若有所感地抬眼往窗外一瞥，一个白影晃过去。

???

郁南心不假思索地冲出教室，只看见楼梯拐角闪过白色的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