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啦!!”她大声宣布着旅途的结束,珠把她的藤筐卸下,族人们也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岑商把东西一一整理,分门别类放进好几只藤筐或斑做好的木柜上面。木柜有三层,没有柜门,四角的木棍上下各长出一小截,可以放置在水平的地面上,或者用绳子捆绑辅助固定在其他不够平整的地方。
收拾好东西,她仰倒在床垫上,累的不想动弹:“妈,我口渴。”
珠很快倒了一碗水给她,这让岑商恍惚间想起了前世的母亲。只要女儿有需要,妈妈总是来的很快。
“脚底好痛,妈,帮我用针挑一下。”脱掉鞋,露出脚底板两个指肚大小的白色水泡。岑商把脚搭在珠的腿上,龇牙咧嘴地问,“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事?”
听了满耳朵某人怀孕了,谁和谁打架了等等八卦消息,她忽然觉出不太对劲,四下寻摸几眼,忙抓着珠问:“他呢?我是说那个小男孩。”
“在旺财那,他很奇怪。”
“怎么奇怪?”
“他整天往那边跑。”
岑商问:“为什么?”
“他说要看着旺财和小狼。”
岑商一激动,被骨针扎了下肉,哎哟叫了声:“旺财生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她赶紧穿上鞋,一瘸一拐地走到狗窝附近,不但小男孩在这,族群中的三个小孩子也在。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小男孩挡在三人面前:“商,说,不能摸。”
他什么时候听到的,是她出门前叮嘱珠的时候吗?岑商没想到他竟然把她的话记得这么牢。
“走开!”三个小孩才不管那些,就是要摸摸刚出生的小狼崽。
小男孩被推倒在地,但很快又执着地站起来,继续阻挡。三个小孩逐渐不耐烦,干脆上手打起了小男孩。而被揍的人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根本不知道还手。
岑商看起心头火气,冲上去挨个呼了每个熊孩子脑袋一巴掌:“夏、海、山!我不在,皮痒了是吧?”
见她回来,三个小孩顿时吓得做鸟兽群散,瞬间跑没了人影。
岑商把小男孩从地上拉起来,拍掉他身上的泥土,仔细看,脸好像又瘦回去一些:“打不过不会跑吗?”
难得她语气柔和,小男孩低下头凑近了看她,好像在确认是不是本人。等确认好后,俯下身抱住了她:“商,危险吗?”
撂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两只小细胳膊,岑商说:“回答我。”
“商,不喜欢,打架。”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她很尊重目前阶段原始人的纠纷化解机制好不好。
他指着她的眼睛:“这里,说。”
岑商一愣。面对他纯洁的眼神,她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道:“旺财呢?”
“捕猎。”
掀开狗窝兽皮帘,干草垫上躺着五只旺财的幼崽,它们身上的白色短毛细腻而柔软,奶呼呼的,头挨着头睡得正香。
“真可爱呀。”她忍不住发出了被萌到的声音,而且立刻就给它们起好了名字,挨个指着念:“金、银、铜、铁、锡。”
充分反映出当前的迫切需求和对未来的美好愿望。
手被拉了拉,小男孩仰着头看她:“我,名字。”
族群中的每个人都有名字,有些是她取的,有些是自己取的,但这么久以来,岑商始终没有给小男孩取名字。
“你可以自己取名,但我不能这么做。”她说。
“为什么?”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岑商将自己所能记得的,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狐狸和沙漠坠机者的童话讲给他听。
这个故事对小孩子而言有些复杂,但他听得很认真。
一旦取了名字,你就有别于其他智人,我们不再是单纯的两个种族,而成了你和我的关系,就像小王子和那只被驯养的狐狸一样。狐狸会害怕猎人,但它喜欢听到小王子的脚步声。
可我不是小王子,我们是对立的。
他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男孩坚定地说:“商,驯养,我。”
他理解了故事吗?还是只想要一个名字?
岑商心中五味杂陈,反复向他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