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致很喜欢她做的点心,甚至可以说到了痴迷的程度。
为什么死过一次?
因为厉风致骗了她,他说,他绝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当谎言被戳破,人的情绪是难以控制的,更何况,他是厉安堂的人。她对厉安堂没有好印象!
话音停下,姚师傅看着楼婈婈:“感情之事,莫要学我。”
楼婈婈点点头。
知心的话又聊了许多,楼婈婈就悠悠朝西苑回去。
“楼姑娘留步!”
木轮碾在青石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楼婈婈回头一看:“厉公子?”
厉风明停在她面前,捏着轮轴的手抓的略紧:“抱歉,大哥是因为我的腿伤才贸然出手。”
“我不怪你。”
厉风明恍然看着她。
看着那双清眸,楼婈婈道:“真的。”
“为何?”
他眉心动了动,入目是少女认真的容色。
“大家都想要薛老宗主的秘物,欲望,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厉风明同意这个观点。
可忽听耳边少女又道:“可我想说的是,那里面没有可以医治腿伤的良药,烦请厉堂主告知兄长莫要强行不义之举,若还有,下次你我相见,便是仇敌。”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说的。
厉风明捏着轮轴的手松了松,抿唇:“我答应你,绝不会有下次。”
楼婈婈神色自然了些:“天色已晚,我推你回去?”
厉风明目光停于一处,思考了一下,终道:“不了,我自己回去便可。”
楼婈婈颔首:“当心。”
“好。”
目送身影渐渐淡去,楼婈婈终于回到屋里。
远处的一角,看着屋内亮起的暖光,穆蔚生摸了摸心脏。
*
翌日,湛蓝的天幕格外的好,直叫楼婈婈躺到了自然醒,伸个懒腰,洗漱,再自给自足来个爱心午餐,她就满意极了。
正好苑里有适合乘凉休憩的地方,她就搬出个躺椅,准备眯会再起来练功。
一切都照常进行着,直到耳畔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没有杀意。
楼婈婈抬起眼皮,看向声音源头。
秋阳斜斜穿过青瓦檐角,打在地上。穆蔚生站在光影下,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
“要一起晒太阳吗?”
自那夜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楼婈婈一时竟不知怎么面对他了。
“好。”他嗓音平静,朝她走了过来。
楼婈婈手指向屋里,“里面还有个躺椅。”
穆蔚生停在原地。
见她不动,楼婈婈一顿,问:“怎么了?”
她怎么感觉穆蔚生怪怪的?
“那夜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空气寂然无声。
楼婈婈心跳加快,莫名觉得躺着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了: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还是骗我的?”他看着她不说话,眸色逐渐晦暗。
楼婈婈微微坐起身子,刚想开口……
与之一息。
穆蔚生忽然弯腰,捧住了她的脸,他的声线不似平日那般冷,多了一丝柔以及淡淡的恳求。
“……他们有什么好,楼婈婈,能不能多看看我?”
楼婈婈:“?”
这算表白吗?
她噎了噎口水,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炸开了。
“楼婈婈,遇见你,我还想活着。”
他已经明白什么是人群中多看她一眼的感觉了。
乱葬岗上,她一身青衣撕裂了无尽的黑夜,他狼狈,她却生动的不像话……自此,答案埋下了伏笔,生动的,让他第一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能死。
他还没复仇,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想,他也会吃醋。
无时无刻……
“昔日我心若槁木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喜欢人,也不懂喜欢一人是什么感觉,吃醋是什么感觉……现在我方解其意——每见你与月心、薛子义、曾达……或者任何与你谈话的人,我都会妒意横生,心难自抑,很多时候,我甚至嫉妒你身边的每一缕空气。我总在心里自欺,然心不会骗人。”
他喜欢她。
楼婈婈心中升起一丝雀跃。
察觉到这丝情感时,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她问自己,她对穆蔚生是什么感觉?
应当是有些情感的——因为羁绊,相处,以及他的过往。
楼婈婈呼吸一凝。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耳尖在微微发烫。
穆蔚生看着少女的脸,试探问:“那日说的话可还作数?”
问出话的一瞬间,他的心几乎都在颤栗。
空气凝固一刻。
“当然作数。”他听到她说。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笼罩在胸腔,无限滋长、扩大。
穆蔚生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靠近,吻上她的额头。
一吻过后。
双目对视,彼此红了脸颊。
蓦地,楼婈婈踮起脚尖,回吻上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