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也喝着粥,只不过,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少女身上。少女察觉到了,但没说话。就这样,默契地,两人谁都不曾开口。
一时间,气氛安静的诡异。
可这样的气氛终究是不正常的。
啪嗒啪嗒!
有泪珠忽然从少女脸颊滚落而下,月心一见,慌了。
她平日没有用帕子的习惯,就下意识抬手为她拭泪。
见状,楼婈婈情绪更崩不住了,忍不住骂:“穆蔚生那个混蛋!我再也不理他了……”
听到这句,月心眸色一滞,大抵了然些什么。
什么也没问,她将少女搂在怀里,好似姐姐安抚着小妹,拍拍肩,摸摸头,动作极致温柔。
不一会儿,少女徐徐的骂音稍稍止了止,她不哭了,动了动身子看向了月心:“姐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伤心么?”
“好奇。”
月心自然是好奇的。
或者说,自她在门外第一眼见到楼婈婈就很好奇了,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因为她情知,少女眼睛微肿、郁郁不乐必是遇见了十分委屈的事。
作为朋友,一名姐姐,她自然难受,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只是陪着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月心轻轻说。
楼婈婈听着这话就哽咽了,脑海中的记忆一幕幕闪现,倾诉之欲就蹭蹭攀升。
她说,其实她也不想哭的,可穆蔚生太不是人了。
穆蔚生怎么就不是人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
楼婈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因此穆蔚生最开始说的话她最多只是震惊,实则压根儿没放心上。那时的她还在想,不喜欢又如何,讨厌、厌恶又如何,嘴长在他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又知真假呢?
反正她就当是假的罢。
她不信穆蔚生真的厌恶她,毕竟认识这么久又一起经历这么多,二十多的好感度怎么着也谈不上一句厌恶吧?
真正让她开始破防的其实是后面的事。
穆蔚生忽然提起一个人。
他问,知道簪子铺的铺主为什么跛足了吗?
几日前的事情楼婈婈自然记得,只是她不知,为何穆蔚生忽然提起这个?
零碎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忽的,她记起那日穆蔚生也在!
是啊,为什么会突然跛脚了呢?那么巧,既这样问,难不成是他做的?
那一刻的她不解极了。
可好快,穆蔚生给了答案。他说,是他一手造成的。
闻言,楼婈婈心脏漏跳了一拍,满脸不可置信。
穆蔚生看到她的神情就很满意,声音化作毒蛇钻进耳道:“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彻头彻底的坏人——”
他慢慢凑近,指腹缠绕起她的一缕发丝,一点点收紧。瞬间,她心跳如雷。
半晌,她听见穆蔚生说,“楼姑娘该不会以为,对我好,我便会慢慢喜欢上你?”
话音落,他松开缠绕在指腹的发丝,扬手丢下她曾送的那根锦丝,头也不回地要走。
休想。
楼婈婈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想着恶气怎么着也不能憋着,她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顿输出。
骂着骂着,她自己也哭了,情绪上头被气哭!!
穆蔚生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只剩她一人,楼婈婈心里就五味杂陈。她想,今晚的一切都太魔幻了,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再后来便是她恍恍惚惚回了家,坐在外头结果清晨才发现走错了地,直到现在。
月心听完了故事,就继续陪着她。没说什么,但有一个问题的确想问。
她道:“那婈妹妹可还喜欢他?”
喜欢?
No!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楼婈婈斩钉截铁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