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昕她们有了假条,径直往宿舍走去,乘上电梯,却没有去往七楼,而是按下了六楼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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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随昕微微抬头看向门牌号,不知为何,她觉得她想要找的人一定在里面等着她。
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门开了。
于巧兰站在门里,面色青白,依稀可见脸上的青筋,见到是她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随昕没有和她绕关子,“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我从纪佳美那里听说了个游戏,那是真的吗?”
于巧兰听见纪佳美的名字时眼中划过一抹极深的嫉恨,这个人,果然会扰乱她的计划,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留下!
她极力为游戏的声誉撇清,“怎么会?我不会害你们的,那就是个普通的游戏,没什么的。你信我。”
这样的话语她自己听着都颇为苍白无力,然而随昕却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我当然相信你,我就是因为好奇才来找你的,你说对了,纪佳美不是好人。”
她将于巧兰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你还记得下午上课的时候吗?我被老师叫出去,就是因为她在我笔盒里灌了水,导致我的纸笔被水打湿了。我出门的时候都看见了,她在偷笑呢。”
随昕一副被背叛的模样,她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频频点头,都是一脸的不忿。
“所以我就想,你多半也是被冤枉的。”
于巧兰被她一番话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他们都不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你们的,但是没有人信我。”
随昕安抚性地给她拍背,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妖魔,“我们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吗?”
于巧兰点头。
随昕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从舒和方千异立马一左一右把人从她怀中扶起,半是强硬地把她按到寝室的凳子上。
“我们现在就开始玩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随昕的语气中带着些不可反驳的意味,倒像是命令。
于巧兰下意识地站起来应了声是,随即才晕乎乎的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去拿早已准备好的游戏道具。
她在自己的床头里好一通翻找,最后找出一个用黑色暗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方形物什,在昏暗的床头灯下看得不太真切。
等她手里抱着盒子一脸兴奋地跑到桌前后,随昕才看清,外面裹的哪里是暗纹布料,分明是用长长的毛发编制成的一块密纱网。
只见于巧兰小心翼翼地将这层纱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巴掌大小的象牙白方块,像是被什么人精心打磨把玩过,六面八角都是圆润光滑,已经有些包浆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反悔了哦。”于巧兰脸上的苍白早已褪去,血色重新爬上她的面颊,看起来淳朴无邪,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赞同她的话。
见没有人反对,于巧兰又把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方块上,“那我要开始了哦。”
她拿起那片薄薄的网纱,口中念念有词,把网纱再次覆盖到方块上去,不停地旋转。
天旋地转
他们在里面滚动,想要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但是失去了身体,失去了骨骼,失去了赖以支撑的所有,只剩下一个小圆球,挂着一坨赘肉。
所以它们只能无奈地发出啪唧啪唧的声音。
天旋地转。
渐渐的,有东西离开了它们,所剩无几的东西。
不要,不要
它们呐喊,无法呐喊,因为它们不再有口舌,它们静静地看着世界,天旋地转,无能为力。
随昕看见象牙白的方块上出现暗红色的细线,越来越粗,逐渐变成暗红的色片,覆盖住白色的方块。
一滴,两滴,色片又变成水滴,水流,覆盖桌面。
她们终于听清了于巧兰口中的呢喃。
“阿牯别,阿牯别,眼瞳横横似孔眼。”
“阿牯别,阿牯别,泪水涟涟汇成河。”
“水从孔眼出,泪是血汗流;阿牯别,莫要怕,漫天血雨声自下。”
血红的液体滋润了久未张开的方块,于巧兰一脸柔和地把东西放在桌面,用网纱轻轻在最开始出现血线的位置左右滑动,一角翘起。
她把方块的顶部取下,周围几面就像是莲花盛开一样,徐徐向四周展开,露出中间的东西。
随昕她们在于巧兰的正对面,那些圆圆的东西都背对着她们,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几个光滑平整的白色肉球,后面各自坠着一块凹凸不平的肉块。
于巧兰温柔地把方盒子转过来,终于看清了,这是一盒眼球,看着倒像是动物的眼睛,眼球中间横着一个矩形的瞳孔。
刚刚唱的就是这个吗?随昕于摆在桌面上的瞳孔对视。
“你们要吃下它们,它们会祝福你们的。”于巧兰说。
“只有吃下它们,你们才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随昕:“真的吗?”
“当然。”于巧兰颔首。
随昕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拎起其中一颗,往嘴里放去。
腥臭味瞬间席卷了她的口腔,每一个味蕾都在此刻受到冲击,咸涩的苦味蔓延开来。咀嚼,眼球中的晶体和房水在嘴里翻起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