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觉得很生气……她的信赖是无差别地给每一个好人的,被人践踏一次,虽然也会像是这座花园里的花枝一样,重新长出来,可是被斩断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痛的呀!怎么能这样白白地挥霍掉,还要说出这种会让她看重的家人难受的话来。
“骂得好啊。”他抚掌,他站起来,佩格感觉到像是细小的刺扎进了她的肌肤里,她的眼眶里眼泪在打转,但是没有悬而未落。那个坏蛋、恶棍好无耻好无赖地站在她面前,平静地望着她,“有人跟你说过诅咒这件事吗,佩格?”
“别叫我佩格。”佩格呼吸有些困难,想要扯开它,但是手上还是被扎破。
“好吧,那——沙菲克小姐?”
“也不要。”
“嗯……天真的小女巫一零零五号,就这个了。”
佩格心里想,他前面居然骗过一零零四个人啦!简直是恶贯满盈的大混蛋、人渣!
“我会放过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曾经来过。”他说。
我可以先答应了,再反悔。好的没有跟汤姆学到(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学),那些坏东西,汤姆倒是很好的老师。在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佩格迅速地领悟了两面三刀的秘诀。
还没有等佩格说话……他就垂下头,轻柔地治疗着佩格的伤口——用的就是爸爸书房里的那根魔杖,很快伤口就完全愈合了。他说:“我知道你哥哥的事情。”
“他是如何用黑魔法伤害你……导致你漫长的,仿佛冬眠一样沉睡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他用与聊天一样的语调轻快地说,“你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黑巫师吧,你应该也没有见过摄魂怪,他们把你保护得很好呢。摄魂怪能够把人一切的快乐回忆都带走,从此之后生命里只会循环往复地充斥着愤怒、悲伤、仇恨……就像你现在这样,你的哥哥瑟吉欧被带走之后……他的生命里只会残余你现在感觉到的情绪。”
“但是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所以我会遵守承诺,守口如瓶,你呢,天真的小女巫一零零五号?”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可是佩格感觉剧痛好像才刚刚来到她的身体里。她咬紧牙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单词:“会的。”
“你真的不会伤害我?”佩格又问了一次,“还有瑟吉欧?”
“只要你保守秘密,我就不会。”他回答。
佩格抓着他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吃痛地叫了一声:“嘶——你是小狗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以后大约就见不到你了,不报复回来,实在是觉得牙牙痒。”佩格振振有词地说,“如果你说的是假话,你本来就能把我杀了,更应该代表正义好好地惩罚你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恶棍!”
“嗯,只有这个时候显得像是斯莱特林呢。”佩格咬得很重,他的手还渗着血,不过他不甚在意的样子,血一滴滴地落在了土壤里,染红了地上碎落的紫荆花的碎屑。
“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巫师吗?”
“是啊。”他笑着说,“我跟你一样是斯莱特林呢。”
“我第一次觉得当斯莱特林也不太好。”佩格硬邦邦地说。
“那你去跟那顶会唱歌的帽子吵架吧,是它把我分进去的,其实我还挺想去拉文克劳的。”他又开始唠起家常,对佩格来说,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坏蛋,也可能是她比较美好的青春里,见到的坏人实在有限,但此人一定能够陈列到她的坏人博物馆里。
“下次见面不要咬我啦,佩格。”他就像拜访结束了一样,摘下帽子对佩格挥了挥手,也不太在乎佩格都没有跟他挥手告别,怡然自得地走掉了。
等到离开了庄园,一些逼装完了,维吉尔·埃弗里吃痛地捏着自己的手腕,郁闷地说:“痛死了,跟那条蛇一样,张口就咬——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又干什么了?”芙洛拉刚刚会客结束,看到了像是小孩子一样生着闷气的维吉尔,小臂搭上了他的肩膀,端详了一下他的手,挑眉着说,“哦——活该。”
维吉尔:……
“你都不问发生了什么。”
“你又不会说。”芙洛拉说,“但我猜测应该是你的问题。”
维吉尔:“骂得好。”
芙洛拉:?
“你直接让我来这里,不躲着布雷斯了?”他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今天要见沙菲克父子,把他打发出去了。”芙洛拉不甚在意地说,她眯起眼睛凌厉地扫过依然嬉皮笑脸的维吉尔,“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起来你比你平常所表现的,更在意你的儿子。”维吉尔意味不明地说,“……芙洛拉,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嗯。”芙洛拉点了点头,“然后你就跟你最优秀的学生上床了,你到底有多少最优秀的学生,维吉尔·埃弗里?”
“只有你一个。”维吉尔相当诚恳地说,“语法里说’最’应该指代的唯一一个,这不是我说的,是梅林规定的,你问问他老人家吧。”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沙菲克父子引出来了,如果你暴露了,我也会遭致他们的警惕……那个大的那个暂且不论,小的那个,可比他的父亲更难缠……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维吉尔,你带给我的消息尚且虚无缥缈,我得斟酌一下它值不值得我冒着这样的危险继续和你做交易。”芙洛拉虽然贴近着维吉尔的耳畔,语气轻柔,但眼神再冷淡不过,“你看……你这样一个通缉犯,我把你交给了魔法部,也许比你能给我带来的利益更多。老师,神秘人已经不复当年的态势,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一无所有。”维吉尔垂下眼,轻声说,“所以我这不是在恳求你吗?芙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