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慕梨十点多才醒来,她懒懒地窝在温暖的被子里回想着昨天的事。
做饭,喝酒,然后……
不是说有大雪的么,凌慕梨坐起来一把扯开了窗帘。
果然,阳台都飘进来厚厚的一层白。凌慕梨一跃而起一口气冲到了对面的房间,她一边跑一边叫。“哥哥,你又不叫我,再也不理你了。”
凌慕梨穿过房间冲到了露台,瞬间哇了一声。
她试着踩进了雪堆了,真的没了小腿哎,天气预报还挺准的嘛。
凌慕梨蹲下就开始玩起来。
盛楠兴发觉人许久没进来,他探头一看,凌慕梨果然还蹲在雪堆里。他起身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了件羽绒服扔过去,“穿好衣服,蠢蛋。”
凌慕梨沉浸其中,羽绒服一裹啥也不管了。
她一点一点地抓着松松散散的雪花粒,而后看向纯净无痕的积雪忍不住一脚一脚踩过去,听着清脆的沙沙声,真享受。
随后又玩弄了一会盆栽上的雪,最后觉得应该堆个雪人。
盛楠兴许久没听到动静,那凌慕梨要么是在写作业要么就是在作妖。
他探头一看,人果然还在外面玩,脚上的两只棉拖鞋都湿透了。
盛楠兴起身走过去,看到凌慕梨找了一堆养花的锅锅铲铲在那铲雪,雪人快做好了,大肚子圆脑袋。
凌慕梨摘了点盆栽的叶子在做眼睛,她看向盛楠兴,“哥哥,我做的雪人好看吧。”
盛楠兴啥也没看出来,“看看你的鞋子都成啥样了。”
“马上就好了。”凌慕梨最后点缀了一下鼻子,“哥哥,这个像不像?”
盛楠兴瞥了一眼,“像什么?”
“猪八戒呀。”
盛楠兴无奈转身,“是挺像你的。”
凌慕梨追过来拽住他的衣服摇,“哥哥,你说什么,我才不是猪八戒。”
“停。”盛楠兴都要被她摇晕了,“赶紧给我洗澡去。”
盛楠兴嗓门一大,凌慕梨就安静了。她哦了一声,乖乖洗澡去了。
洗好澡,吃了点东西。作业是写不进去了,凌慕梨穿着身毛绒绒的睡衣晃晃悠悠。
突然,她鞋子一踢坐在了盛楠兴的床上,而后又无聊地倒在他被子上滚了两圈后又跑到露台去了。
风雪寒冷,凌慕梨回来披上个毛毯又出去了。
盛楠兴都无语了,他站在落地窗边,“凌慕梨,你三岁呢?”
凌慕梨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十三岁好吧。”
不等盛楠兴的白眼,凌慕梨已经回头继续玩雪了。
十三岁?
那不正是刚来盛家的那一年么,也就是三四年的光景,怎么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而上一次下雪就差不多就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那时候她也是疯玩了一天,然后就经历人生的至暗时刻。
凌慕梨舒了一口气,想起那时又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凌慕梨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雪粒走回房间把身上的毛毯一扔,往旁边的床上一躺,侧过了身面壁。
盛楠兴看着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凌慕梨,不知所以。这又是咋啦?
说她三岁生气了?
不至于吧。
凌慕梨像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她侧过身,“我就是想睡一会。”
说完,凌慕梨又转回了身并往上拉了拉被子。
盛楠兴看了会门外飘舞的雪花,又看看床上的人,若有所思。
每一次撕开那些疼痛的记忆,凌慕梨都抑制不住的又要痛一次。只是慢慢的,眼泪就少了,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自我修复着修复着,凌慕梨慢慢地又睡着了。
“……害怕,哥哥,害怕……”
盛楠兴侧头看过去,看到床上的人猛地蹬了下腿,随即又安静下来。
这是做噩梦了?
盛楠兴刚要工作时又听到凌慕梨喃喃呓语,他看到她紧紧地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难道是冷?
盛楠兴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想了想,随即把手探进被窝。果然,两个脚都成冰条了。
难怪动来动去缩成一团,还噩梦连连。
像是感觉到了温暖,凌慕梨双脚不禁往盛楠兴手掌里钻,盛楠兴无奈,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一握。
凌慕梨两只冰冷的脚就被温热的掌心包裹起来了。
渐渐的,脚暖和了,凌慕梨整个人都放松了。而且安分的一动不动。
醒来时天已黑。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盛楠兴面前的电脑闪着光,是黑暗安里唯一的一处亮光。
凌慕梨喃喃地叫了一声,“哥哥。”
盛楠兴回过头来,以为她是饿了,刚想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听见她说,“哥哥,下个月我就满了17周岁了,再过一年我就18了。”
这是在提他要过生日的事么?
不过盛楠兴并没有接茬,他笑了笑,“怎么,这么想长大么?”
黑暗中凌慕梨沉默了半响,而后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坚定,她真的想长大了。
她也不知道为啥,就特别想跟哥哥站在一起,在黑暗中相互挨着相互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