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果和维沙尔完全是两个人,他们的区别比游泳的鱼和骑自行车的鱼还大。
即使共用一具躯体,但没人会把他们认作一个人。
单无绮沉痛地摇头。
安抚并送走维沙尔后,单无绮瘫坐在椅子上。
她认命地举起书:“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啊。”
*
白天,单无绮参加考核。
此次考核为内部考核,成绩不对外公布,考生只有单无绮一人。
来到考场后,单无绮惊讶地看着两位监考员。
“梅?”她眨了下眼睛,“还有……萨摩?”
“日安,单无绮。”萨摩的表情永远是那么严肃,“为了确保考核成绩的公正性,本次考试实行交叉监考制度。”
“真是大动干戈。”梅辛辣地点评。
“抱歉,梅。”萨摩回应,“这是四部惯例。”
梅没有分给萨摩一个眼神。
“试卷和笔在桌上。”梅看向单无绮,“我一秒也不想和这个狗崽子待在一起,你写快点,我早些走。”
单无绮:“……”
单无绮认命地闭眼。
她坐在桌前。
梅和萨摩同时开始计时。
单无绮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
【请简述B-23型异种和B-25型异种的进化关系。】
【若要调查X范围内各型异种的分布密度,可以采用的方法是?(请写出至少三种)】
【图4-图6,是A-X型异种的三种进化分支,请问这是几型异种?简述理由。】
【……】
单无绮:“……”
——为什么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不认识了?
单无绮拧开笔盖,疯狂填补试卷中的空白。
她的大脑一片浆糊。
梅坐在离萨摩最远的对角处,手臂搭在窗边。
萨摩的目光停留在单无绮脸上。
他的眼神有点放空,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奋笔疾书半小时,单无绮放下笔。
即使绞尽脑汁,但是,那张试卷依然穿插着大面积的空白。
一切能编的话她都已经编上去了。
完啦!
单无绮冷汗涔涔地想道。
她没办法参加壁外调查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单无绮耳边响起。
“……蠢……的人类……”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一只破旧的收音机,“……听……到吗……”
单无绮:“!”
单无绮在脑中问:“维果?!”
“……放开……权限……”维果艰难地下达指令,“……蠢……精神锁……”
单无绮有点手足无措。
虽然她变成了异种,但目前为止,她只会舞弄她的触手,有关精神领域的能力,她从未尝试发掘。
“我该怎么做?”单无绮虚心请教。
“……笨蛋……闭眼……”
单无绮照做。
突然,单无绮耳边剧烈地嗡鸣了一声。
但单无绮没有感到一丝不适。
她感到自己的大脑……不,应该是某个更深层的地方。
或者是灵魂,或者是神识,或者是更加虚无缥缈的精神海。
维果以强烈的存在感来到了单无绮的感知中。
精神链接建立在单无绮和维果之间,犹如一个不牢固的契约。
单无绮睁大双眼。
这感觉太新奇了!
也许因为她和维果在物理意义上分开了,这一次,她脖子上的拘束器没有发烫。
“嗨,维果。”单无绮试探地说。
“哟,女人。”维果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我付出了一点微小的代价,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对吧?听到请扣1,没听到请说:维沙尔是个大傻逼。”
单无绮:“……”
单无绮:“111!”
“让我开启共享视野。”维果道。
但几秒后,维果爆发出尖锐爆鸣声。
“蠢女人!你到底在试卷上写了什么?!”
单听维果的声音,单无绮都能想象出他气得跳脚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这道题你要选D?A-13型异种和A-17型异种你竟然能搞混?”
单无绮:“……”
“还有这里!”维果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你是无话可写了吗,居然用整整三百个字在赞美太阳?!”
单无绮:“…………”
在维果的指导下,单无绮重新开始奋笔疾书。
“等等,我离开一下。”维果的语气突然不耐烦,“有只烦人的小虫子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叫。”
单无绮生出不妙的感觉。
她皱眉:“你在哪里?”
“某个卑劣奴仆的地下据点里。”维果道。
这个答案透露着浓浓的诡异。
单无绮追问:“那个人是谁?”
“他的名字不值得我记住,因为他只是一只卑贱的小虫子。”维果答。
单无绮:“……”
“唔,有趣,有趣。”维果突然说。
他似乎在和其他人交流。
那人也许正是他口中“卑贱的小虫子”。
“我卑劣的奴仆向你问好。”过了一会儿,维果对单无绮说,“他说,你可以叫他‘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