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氿将孟淮为他安排婚事的事,以及他假意接受安排的原因告诉了纪莘。
他好不容易和纪莘走到一起,决不允许他们之间产生任何一点误会,所以他必须对纪莘坦诚。
末了,陈氿道:“我不会娶沈静姝,六礼中的任何一步也都不会有,只是为了反击崔氏,在老九查出沈静姝和崔氏的关系后,我会与沈静姝见一面。我只会见她一次,不会与她有任何其他来往。”
纪莘安静地听完,回了一声“好”,而后起身取了一只食盒放到榻几上,“今早在集市上买的杏干,吃吗?”
在和纪莘坦白之前,陈氿其实是有些忐忑的,可眼下纪莘丝毫不生气,仿佛只是听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陈氿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他听邱常发抱怨过窈娘的难哄,邱常发但凡与其他女子多说两句话,窈娘就有可能对邱常发使性子。
虽说他一点都不希望纪莘生气、误解他,但纪莘为何如此平静?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陈氿试探地问道。
纪莘放下刚刚拿起的一枚杏干,认真地想了想,“你已有清楚的打算,我想不出可以帮你补充些什么。我理解你的意图,与其千日防贼,不如主动接招,只有让崔氏出手,你才有可能找到她的破绽。另外,我觉得你选择让老九帮你调查沈静姝,你做得很对。老九傲慢顽劣,想要收服他,一方面要压制他,一方面也要多制造其他的接触,让他了解我们,进而产生好感。老九也确实擅长调查这类事,如此也是一举两得。”
陈氿试探不出他想听的,不得不直接问:“你为何不生气?”
纪莘吃惊又不解,“我为何要生气,你希望我生气?”
陈氿有些泄气,“不希望。”
纪莘越来越困惑,陈氿不希望她生气,可是看到她不生气,他又不高兴。
为何会有这么没有逻辑的事?他又在发什么癫?
陈氿也觉得自己不讲道理,甚至觉得自己矫情得有些烦人,纪莘还能耐着性子和他说话,也真是不容易。
陈氿和自己较劲许久,奈何还是高兴不起来,忍不住又问:“虽然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但我名义上要与其他女子议婚,你不吃醋吗?”
“不啊,你方才同我解释了原委,对我……”
纪莘骤然停顿,猛地有些懂了。
原来男子也是需要人哄的。
纪莘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忍住了笑意,牵起陈氿的手摇了摇,“我不生气、不吃醋不是因为不在意你,而是因为我最最喜欢你、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舍得让我伤心的,对吗?”
陈氿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唇角轻轻向上弯了弯。
纪莘见陈氿笑了,放开陈氿的手,拿起杏干放入口中。
好酸。
纪莘被杏干酸得皱眉时,陈氿盯着自己被纪莘撇开的手,又开始叨叨,“老邱说窈娘甚爱拈酸吃醋,只要看到……”
纪莘刚刚把杏干咽下,就察觉到陈氿的小性子还没结束,心中默默地叹气,是她造成的陈氿的患得患失,有什么办法呢,哄吧。
于是纪莘打断了陈氿的话,勾勾手指,示意陈氿靠近些,“你尝尝这个杏干,我喂你。”
陈氿听话地靠近纪莘,纪莘拿起杏干又放下,快速地在陈氿的唇上啄吻了一下。
“现在好了吗?”纪莘问。
陈氿无奈地笑,又来这招,纪莘好像只会这一招。
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陈氿双手掐在纪莘腰的两侧,将人提起,纪莘蓦地腾空了一瞬,还没想明白陈氿是怎么做到的,就被陈氿按坐在了他的腿上,又被陈氿扶住后脑勺,被他温柔缠绵地亲吻。
许久之后,纪莘轻喘着微微推开陈氿,凝视陈氿充盈笑意的眼眸,“我最喜欢你,只喜欢你,你知道的。”
陈氿当然知道,可他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想要反复和纪莘确认,幸好纪莘愿意包容他。
“很甜。”见纪莘没听懂,陈氿又道,“杏干,我尝到了,很甜。”
纪莘脸颊隐隐发烫,“一点都不甜,特别酸,你尝错了。”
“还要吗?”
纪莘以为陈氿在问还要不要杏干,轻轻点头后想要从陈氿的腿上跳下,被陈氿拦腰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