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所有人的脸色都霎时变得难看!
榛野烈紧紧盯住屏幕,没有错过雪穗猛然改变的眼神。女孩一瞬便沉下眼,不再看屏幕。
“等等!”这场拉扯似乎到了尽头,任凭他们怎么拖延也不过只争取到了数秒时间!
源川手心出汗,前面所有的言行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惊惧!现今地球防卫队使用的不止武器,各方面都应用到的科技多少都涉及到榛野雪穗参与的理论和成果…!
当她的脑袋被按到公开展示的处刑台……在画面跳跃至一片白的纸上,铅笔勾勒的图纸,众人都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的沉寂……
源川司令官绕过指挥台,本能身体凑近,“这是……”
“……已淘汰的武器和…设计图的废案”,榛野烈喉结滑动,说话时气息流动都变慢了。
“该死的家伙,再怎么抵抗也是无济于事!时间的问题罢了!”阿斯凯星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透过屏幕,“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她的记忆怎么会那么多!!”
‘加油啊!’
这是此刻指挥室里所有人沉默的心声!
读取记忆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很快,一篇篇纸张和数据被某种不明力量强行抽取着,时而扭曲、时而清晰,可以从中看出主人的抵抗意志!
也许过了三分钟、五分钟……或许还不到,画面开始出现明显卡顿。司令官几乎是咆哮着,“特机团还没到吗!!”
“艾雷克斯接近中!A257……预计还有16分钟!”
画面这时爆发出一段杂音,跳转到模糊的画面。
木制的日式榻榻米房屋。
大小不一的孩子们聚在屋子里看着什么,看起来像是上世纪乡下的那种简陋孤儿院,只是视角的主人对于身旁的热闹并不感兴趣,只定定的落在路边的石阶看着蚂蚁们排着队搬家。
这是……她的记忆?
隐约传来耳熟的声音。
“那个孩子呢?”
“……那是雪穗,她不太喜欢和大家呆在一起,”疑似保姆的女声解释道,“之前也有过意向领养人,她都不愿意离开。”
“不愿意被领养吗?为什么?”男声很诧异。
“那孩子经常说些很奇怪的话,写些别人看不懂的图画,她说,只想要被大学里的教授先生领养,孩子真是异想天开呵呵呵……先生?”
有人走到屋檐下,终于能够看清脸。榛野烈不久前才见过,这时候的芹泽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男人蹲下身,“你叫雪穗对吗?在这里做什么呢?”
仰望的视角,她只是停留了两秒便移开视线,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随着女孩低下头,画面转向地面,不知是石子还是木棍的划痕,看似规律又无序的符号数字东一条西一条的纠缠在一起。
“这是你写的吗?!”
年幼的雪穗被抓着双肩猛地转过来,对上男人明亮惊诧的黑眸,画面点了点头。
她看着这位奇怪的先生后退几步,飞奔似的往回跑,表情有些吓到了其他的孩子。
她坐下来。
在满地没人愿意接近的诡秘符号之间。
时间应该过去了很久,大亮的天光到日头西斜在画面里只是一瞬间。
那位先生又从同一个地方走了出来。
他又来到面前,低头认真的辨认着,然后俯下身,将女孩从地上扶起来,与她平视,。
“和我回去吧,雪穗。”他说。
“会有比这里更适合你的地方。”
一大一小两只手就这样相握。
这是榛野烈第一次见到芹泽光,尽管使用着同一张脸,他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了。男人看起来有些单薄,眼眸中却蕴含了太多无法言语的凝重,与先前那个人完全不同。
场景到这里切换加快起来,看起来展现的内容与本人的记忆印象深刻程度有明显关系。
记忆的画面里时不时闪过两人相处的模样。尽管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父女”,这一大一小明显不具备“父亲”和“女儿”的应有的知识,笨拙的代入到角色里,时常让人看得匪夷所思,两人却又能诡异的达成共识。
这些有些小温暖的记忆不太多,画面的视角也在飞速的向上移动,有些画面和声音模糊到无法辨认,很快到了尽头。
那个在生命的最后终于学会了如何做一个正常人生活的男人,安静的躺在鲜花堆砌中央。
落下这一生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