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龄犹豫了几秒:“世延哥让我说的话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重重地呼了进来,紧接着捏住嗓子,一口气不停地说道:
“你这个王八蛋!上次去看我,结果来门都没进。这会儿难得本大爷亲自来找你,你竟然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你还是不是个人了?对了,听说你成天带着一个小白脸到处去溜达,走哪都带哪儿,你不会变口味了吧?口味变了就变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怎么还金屋藏娇,也不给好朋友介绍介绍呢?”
陈汝瑛还在观摩着他的“新玩意儿”,骤然听到这么几句不入耳的话,朝陈柏龄一瞪眼:“你说什么?”
陈柏龄一直都在察言观色地看着他,猛然见他变了脸色,当即举起双手说:“我冤枉,不是我说的啊!是世延哥说的。”
陈汝瑛哼一声:“他的嘴巴就是用来放屁的,他说什么,你就学什么?”
许福兴听八卦不嫌事大,大着胆子问:“师哥,他说的小白脸到底是谁啊?”停了一下,惊讶地问,“不会是说我吧?”
陈柏龄吐出舌头,干呕一声:“你真有脸,我猜他说的是天真哥。”
余天真冷不丁听到他们提及自己,也有点懵:“我吗?”
陈柏龄说:“就是天真哥,这儿就天真哥脸最白。”
余天真还是疑惑,金屋藏娇一般都指的是女孩子吧,但他是男的,怎么能是他呢。
陈柏龄笑吟吟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听到世延哥说我哥口味变了吗?”
许福兴凑过来,等着她说下来。
陈汝瑛站在一旁,见他们三人就要自己的面讨论起来,怕他们越说越不对路,赶紧咳一声,掐开话题说道:“还聚在一起干什么?屋里叫吃饭了。”
许福兴抬起头,鼻子在半空中嗅了一嗅:“不能吧,我还没闻到饭香味。”
陈汝瑛斜眼瞅他:“那你不会去帮帮忙?天天就知道等吃,赶紧帮忙去。”说着,脚跟一拽,往后院里回。
许福兴眼巴巴地追着陈汝瑛的背影喊:“那师哥,等下吃饭我去叫你。”
陈汝瑛头也不回,挥挥手:“饱得很,不吃了。”
许福兴登时撇了嘴,低头伸手捏捏自己的圆肚皮:“师哥怎么一天天都不饿呢,不吃还长这么高,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余天真见陈汝瑛走了,也跟着往前走。
许福兴又喊:“你也不吃了啊?”
“不吃了,刚和师哥在外面吃完回来。”
许福兴一听,眼睛都大了:“你和师哥偷偷打牙斋去了?”
余天真摇摇头,想说不对,他和师哥不是偷偷去的,是光明正大着去的。
但见对方睁圆了眼睛,大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怕说下去,有吵嘴的可能,于是也就将话憋了回去,不说了。
回到后院,他推门进屋时,陈汝瑛正把留声机往玻璃橱柜上放。听见余天真进门来,他没回头,继续挪了挪留声机,然后走远几步看了一下。
随后又摆正了一下留神机,才问他:“不去吃饭?”
余天真在一张椅子里坐下,他说:“不吃了,还抱着。”
“不吃半夜别喊饿啊。”
他换上拖鞋:“不怕,饿的话我还有饼干。”抬头往橱柜上看,留声机高高地放在上面,那大喇叭斜斜地张着,在灯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师哥,这个能听音乐吗?”
“能。”陈汝瑛将黑胶唱片拿出来,“想听吗?”
余天真的童年没什么娱乐,不说没见过留声机,他连CD机都没见过。他实话实说:“想。”
陈汝瑛把唱片放上去,末了摇了几圈手柄,喇叭上里面响起了一阵轻快的纯音乐。
他拉了张椅子在余天真旁边坐下,问道:“怎么样?”
“好听。”
陈汝瑛笑了一下,将背靠在椅子背上。
在音乐声中,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后,陈汝瑛看着留声机,突然朝余天真凑过一点身体,突发奇想地问:“会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