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娇娇默不作声的闷头往前走,她在思考这件事能不能成。
她前世只被困在后宅,出门的空隙少之又少,却也听到这人有过什么响动,好像是陈君平想要拉拢,吃了个闭门羹。
反正这人能叫陈君平不高兴,那就一定是个好的,至少,比陈家好。
但思来想去,司娇娇有点泄气,这镇南王也是在沛县里最不能惹的人了。
就算她害怕陌生人,也要忍着去求求人。
司娇娇只觉得头顶有些麻麻的,像是要长头发儿,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殚精竭虑的为自己谋生了。
她前面走着,如今春日正好,身上的锦衣随风飘荡,彰显着她慌乱的步伐。
珠霜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司娇娇跟着人来人往不知不觉的走到城门口,下意识的躲在一旁商贩后,静静看着。
果然,只管出,不管进。
所有出沛县城门着,都是挨个要查路引。
摆明了,陈君平从刚刚上任开始就已经将自己围在了这个小县中。
“小姐,你想回京?”
珠霜犹豫了片刻,上前问着。
司娇娇回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唉声叹气:“你怎么知晓?怎么不跟她一样,以为我只是夫妻之间吃醋闹妖。”
珠霜摇摇头:“我能看出来,小姐是真的想要回家。”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是她觉得她家姑娘是真真儿想走。
家里金枝玉叶娇养的姑娘,从嫁过来就病着,姑爷不来瞧一眼也就罢了,还在外面寻花问柳,是真的惹人伤心。
她心里也气,今日这事,自己回去要加急给老太君送信过去,一五一十的说明白小姐现在的委屈。
“你能看出来!”
司娇娇直接察觉到这句话里的重点,有些手足无措,她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这可怎么办。”
珠霜都能看出来,那诡计多端的陈君平怕不是也能看出来,早晚都是要露馅的。
想到这,司娇娇也没有犹豫了,不管这镇南王到底多大的脾气了,心里打着颤拿定了主意。
“走。”
司娇娇在心里给自己念叨,珠霜有些疑惑,就算是对沛县不熟的她也知道姑娘不是走的回府的路。
——
“珠霜,上前敲门。”
司娇娇回忆着自己上辈子对沛县的记忆,真的找到了这位镇南王的府邸,后颈仰头发酸,她收回视线,将自己的视线从磅礴的牌匾上收下来。
这位王自己往日听哥哥说起过,隔着她受磋磨的三年,叫她在回忆早在闺阁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
但这乌鸡乌鸡的,特别好记。
乌鸡乌鸡,镇南王,当时她还觉得好玩,有那么一点点记忆。
自己当时也想过为何兄长能与这人交友,但也就是一个念头后,便被她抛之脑后。
珠霜有些为难,她脸上有些无措,跟在司娇娇身后笑的勉强。
镇南王霍无极的名声,她是知道的,本事不小,平复南疆,但事闹得也挺大,当初也是威名赫赫,打的蛮夷落花流水。
至于为何威名在外的将军王,为何盘踞在这小小的沛县也是有原因的。
这事就连深在内阁伺候老太君的她也听闻过。
只因为惊了他的马,便当街一刀将荣国公家的小儿子砍死了,当时这件事闹了很久,最后才被皇上压了下去。
这人也不算全身而退,如今百姓安宁,就被皇上送到这偏远的县里,至少,能给荣国公一个交代。
“这......”
珠霜犹豫的功夫,司娇娇早就等不及上前自己敲门,她与陈君平吵架,她有理由不归家,得的空闲不多,等她回去,那以后出来,必定艰难无比。
“小姐,你怎么会认识......”
珠霜先一步上前替司娇娇敲响府门,不解的问着,她将口中的煞星换下,换了一句别的话:“怎么会认识这镇南王?”
对啊!
我怎么知道?
司娇娇脸上窘迫,在珠霜的眼里,她也是刚来着沛县,又一直在病着,怎么会能精确的认识这王府。
“珠霜,你信我吗?”
司娇娇深深呼吸,面红耳赤,眼神躲避着珠霜的眼睛。
这人的眼神太过正直,总让她觉得就算自己将往事说给她听,都心虚的自己都以为是编的。
“信。”
珠霜回答的很快。
司娇娇如释重负,此时她心虚已经超越见陌生人的胆怯,嘴上扯着瞎话:“兄长走之前交代过我,他与乌鸡哥哥是友人,若是我在外面有什么,都是能来求得帮助的。”
话语说的飞快,司娇娇说完便马上扭过头,装模作样的敲门,不管身后带着疑惑的珠霜。
臭门,这么大个!敲得手疼,连门都在欺负她。
看着小姐信誓旦旦的摸样,珠霜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也没听说大少爷和这人有什么交际啊。
司娇娇想的很好,若是这乌鸡真与阿兄交好,那肯定是二话不说将自己送回京,或者送去椿城。
若是她真的听错了,京城相府,算是欠这人一份恩情,怎么算都不亏。
要是兄长赶来之,万一自己没忍住,陈君平一家犹如蛇蝎,提前将自己杀了,那找谁说理去。
“谁啊?”
王府府没有门房,敲了很久才有人出来应门,珠霜闹了个大红脸,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光着的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