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我自是深信不疑。可他们二人毕竟未婚,贸然相见有失体统,还会惹人非议。这事还得劳烦你。”
“你我二人,无需客气。”萧沁澜点头应允,含笑颔首。
“你我……二人?”
明明是一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话,蔫润知听后心中却骤然泛起了层层波澜,嘴角不自觉上扬,双手难掩激动地抚着胸口,竭力克制着那突如其来的激动与紧张。
无需客气?
这四个字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敞开心扉,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终……
心心相印,亲密无间,不必言语便能彼此理解。
莫非经历了这番凶险后,沁澜对他的心房微微开启,生出了那般情愫?
不用太多,只要一点点便感天谢地。
日积月累,自己每年撬开一丝缝隙,无论她是否嫁人,只要今日这话不收回,那自己注定,永远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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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之内风云变幻,而边关亦是波谲云诡,毫不逊色。
短短数日间战报频传,络绎不绝。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萧墨凌的内心愈发兴奋,只是十万大军不可昼夜兼程,疲于奔命,需养精蓄锐。
……
早膳刚过,迎着初升的朝阳,众将士吃饱喝足后精神饱满,意气风发,闲聊间,见到队伍中仅有的那名女子缓缓前来,与她热情打着招呼。
“临月姑娘,这是要给二公子亲自上药吗?”
临月提着食盒,骑马逆行于大军之中,听罢豪爽挥手,“正是。二公子伤势颇重,他又久居京师,习文识字了多年,从未受过奔波,难免有些气虚。我今日在驿站备了些吃食,正好给公子滋补身体。”
“哎呀呀,临月姑娘真是体贴入微。说来不怕你笑话,在京师府中时,我家娘子也是这般细心周到。此次北上边关讨伐南蛮,娘子也特地为我准备了许多路上的吃食。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这帮家伙一抢而光。”
旁侧的将领闻言哈哈大笑,“我们可是正规军队,应该称呼夫人才对。再说了,嫂子温柔贤淑,厨艺又好。这样的手艺你却藏着掖着,害得兄弟们日日嘴馋。好不容易碰到嫂子做的吃食,哪能给你留下。再者,你又不缺这一口。”
“这是一口吗?整整三大包袱的饼子包子,你们第一天就抢了个精光,害得我只能吃家中老母腌的酸菜。那可是我夫人,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为你们做饭。有那本事,自己娶个贤惠的去吧。”
“嘿,你这话可有点不地道了。我们上门拜访时,何时空手而去过?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让嫂子帮我物色个温柔贤惠的,每天腻在一起,让你眼馋得要命!”
“哼,说的好像谁没有似的……”
十万大军自四面八方慢慢集结,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经历过战场洗礼,就算是普通士兵,也能对当前形势有个大致判断,故而对于这场战役皆信心满满。
路途上为了打发时间,少不了互相开玩笑,逗乐子。
不过,他们显然将自己当成了陆二的心上人。
她是军中唯一的女子,这样猜测也并非全无道理。
临月不置可否,混在人群中,随着他们互相调侃,慢悠悠走到唯二的马车旁,轻巧跳下,动作敏捷地掀开帘子,一气呵成进入车内。
马车内沉闷的咳嗽声不时响起,临月打开食盒,取出糕点和茶水,瞧着那人撇嘴冷笑,“别装了,皇帝离这里远着呢,周围有主子的人巡查。你那副装模作样的虚弱还是收起来吧,看着就让人心烦。”
对面的陆承韫不疾不徐放下悬在唇边的手指,面容平静地倚在软垫中,优哉游哉地翻过一页兵书。
“京师近来可好?”
“路途遥远,还没与主子联系。”
“仅仅三日,以沁澜的聪慧,想必一切安好,风平浪静。”
“你一目十行,真能看清楚书上写的是什么吗?”
临月尤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言辞尖锐地低声嘀咕道:“文弱得不成样子,也就这张皮相还能看。主子那般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怎么选人的眼光就如此草率随意。简直是□□吞天!狗尾续貂!麻雀想登凤凰枝!”
“……”
临月是本采的妹妹,性情爽朗洒脱,在军营中与众人融洽相处的同时,又能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给人留下闲言碎语的机会。
这等能力,算是卓尔不群。
沁澜近侍的亲妹!
陆承韫忍了下来,若无其事地翻了页兵书,神情淡定地好脾气道:“离别之际,沁澜曾前来相送,如今我身上的伤口裂开,只是不慎所致。在此之前,我与沁澜曾多次并肩作战,默契十足,堪称天生一对。”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醇亲王从来都是将主子护在身后的?还并肩作战?”临月斜眼嘲讽,“嘁,没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