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之前才因他调戏秦蓉的事儿罚了他一遍，这会儿又上赶着来招惹。

真要放纵下去，想是要成为下一个二爷。

因此他也不敢帮着劝，只得躬身下去了。

赵姝在一旁看着，心中只觉自责。

想起之前从陆家村回来的时候，陆柏年有提醒过她要看着陆槿年。

她本也在意，后来因陆槿年被老太太关在家里多日，这才没大留心，想着在家中总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接着又恰逢考试。正常来说，是个人都不大愿意在这种时间闹事儿的。

偏偏这个陆槿年，不走寻常路。

“老太太......”赵姝张了张口，想要劝说。

温如玉却朝她摆手，叫她先别说话。

赵姝见此，这才又闭上了嘴。

钱姨娘虽然想要继续八卦，又怕碍着温如玉的眼。所以在陆成带着陆柏年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退出去了。

陆槿年知道自己难逃今日一遭，等陆成下去后，便走上前来，跪在了温如玉面前。

温如玉叹出一口气，问道：“我且问你，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陆槿年一怔愣，从来也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

一向鸡丨奸之事为人不齿，喜欢不喜欢好像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对女人有感觉才对。

因此没有理解温如玉问题的陆槿年，朝着温如玉磕头道：“母亲，我再不敢了。”

温如玉抿抿嘴，实在也不觉得喜欢同性是多大的罪孽。只是喜欢同性的同时，又要去招惹异性，这才是可恶的。

她扶额沉默一会儿，在场的却都以为她是被气坏了。

“老太太别气，四爷年纪轻，难免走些歪路，将来考了功名，成了家自然就不同了。”赵姝是古人思想，自然也就是按照这时候的三观来劝温如玉。

温如玉又是一叹道：“你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歪路。想是一个人喜欢什么样儿的人，是男还是女，这是生来注定的。”

赵姝一听，更不懂了，且多少觉得温如玉讲的话出了差错。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婆婆说的话便是错了，那也是对的。

“罢了，姝儿你先下去吧。”温如玉对赵姝道。

“老太太，我还是留下吧。这......”

话未说完，就被温如玉打断了。

“下去吧。”温如玉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意思。

赵姝见状，怕惹了老太太生气，只得闭了嘴，躬身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温如玉一个眼神示意，屋内的丫鬟也一齐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温如玉同陆槿年两个，温如玉这才又对陆槿年道：“你对那个小官，是真心喜欢的么？对于女人，你又是怎么看待的？”

陆槿年被温如玉这一阵仗搞蒙。

“我......”支吾半日，始终说不出个一二三。

温如玉无奈，只得继续道：“不必担忧，只把内心所想告诉我便是。喜欢男人也没什么，母亲不嘲笑你。”

至多就是以后不给你找媳妇儿罢了。

反正陆家已经有个陆清，也不怕后继无人。陆槿年断子绝孙，跟陆家有什么关系？

况且这会儿外头孤儿、流浪儿多的是。陆槿年若想要个孩子，随便挑一个领养也算是做好事儿了。

任何朝代都是如此，想要个孩子太容易，怕只怕兜里没钱。

“母亲，儿子错了！”可温如玉越是反应寻常，在陆槿年眼里却越是不正常，“儿子不过是好奇而已，以后万万不敢了！”

说着，又是“碰碰！”几个磕头。

再抬起脑袋，陆槿年额头已经是一片通红。

温如玉见此，知道已是同他说不通。

不过想起陆槿年之前调戏秦蓉的行为，猜想陆槿年大概是个双性恋。

陆槿年喜欢男人吗？

或许......百分之四十微微喜欢吧？

或许他就是更喜欢男性，或许就真如陆槿年所说的那样，他仅仅只是好奇想要同男子试一试。

温如玉并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并不了解这些。

“不管是怎么样，我都希望你知道。你倘若喜欢一个人，就该长情、好好对待对方，而不是一直抱着玩耍的心态。”

“以后不许你去外面找小官，不但如此，也不许你胡乱同家里、外头的女人们胡来。倘若真有喜欢的人，你要真下了决心，有同对方长相厮守的打算，就带人来见我。只要你肯洁身自好，我也都认了。”就算带个男儿媳来，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