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国舅直接冲到面前拉着太史青的手,哽咽着哭诉不停。
“太史将军,您这都看见了,咱们甄家竟让人直接欺负到头上了啊——”
“您可得让二公子替咱们做主,甄儿他……他可是二公子他的亲表弟啊!”
大理寺来的官员看二人紧紧拉住的双手,不由汗如雨下。
定远公与二公子加在一起,这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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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院里的门虽然被栓紧着,丫鬟们也不会在这个点进来,符添还是小心的站在无光的角落。
他刚才也被清姑娘那位未婚夫吓的不轻,现在只觉得自己成了与主子通……通那啥的不干不净之辈。
呸!怎么能这样想自己。要是院内站的是二公子,那样的一番误会那他不是要以死明志了?
符添靠在角落里乱七八糟的瞎想,也不理解为什么清姑娘把他叫进来又不说话。
……
不远处的屏风后终于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你说,现在流金楼里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
屋里就符添一个人,清姑娘在问他,可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神算子。
似乎是清楚符添这个傻脑袋算不出来,清姑娘又自顾自地说道:“现在的流金楼,应该是让每个人都自证了不在场的清白,刚刚初步排查完可疑的人。剩下最可疑的那个,就是颜北陵了吧。”
“如果我不跑,颜北陵会不会被抓起来呢,还是我俩一起被抓?”
符添愣了:“姑娘是说颜小公子会被当成凶手抓起来吗?”
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颜小公子也不是普通人,定远公哪会看着自己亲生儿子被当做杀人犯抓去牢里啊。
那死者难道就是平民百姓,任人欺负?
清姑娘笑他脑子真是一根筋。
“能给甄公子做主的大后台不是也在那里看着吗,不把你们太史大人当人还是不把自家二公子当回事?定远公他是一手遮天还是要反了去?”
“那……”符添迟疑着:“这么说颜小公子还真会摊上这杀人的罪名了?”
清姑娘点头,肯定道:“目前只有颜北陵的嫌疑最大,他被当场关押起来是肯定的,就看后头怎么审了。”
可颜北陵他是无辜之人啊。清姑娘回来后静下心一想,觉得十分愧疚。
她就这样跑了,颜北陵的话只能是他自己的证词,做不得数。
符添略感不妙,他怕清姑娘一时冲动跑回流金楼去,急急制止说:“姑娘只见了颜小公子两面,可万万不能冒险出面为他作证啊!这关系会越说越不清的。”
本来姑娘以这样的身份进周家就已经够让二公子不安了,她何时才能考虑下自己的名声。
想也知道符添脸上的焦急样,清姑娘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放心,我不回去。”
她不可能会回去作证,不然她也不会跑了。
现在她也不是只用管自己一个人的名声,她是无所谓,可她现在还是周家未来的四少夫人。
“别说现在,审案的时候我都没法过去作证。一旦我出面就是给周四少爷和侯府蒙羞,不说这婚约怎么办,他们也定不会让我在侯府再住下去的。”
符添闻言舒了一口气。
今晚上这一趟站的久跑的也急,清姑娘的腿有些发酸。她缓缓蹲下来,靠坐在床角轻轻揉了揉,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缕憔悴。
那鹅黄绣缠枝芙蓉的裙摆在地上摊开了一层层的浪花,似绽放也似凋零。
命案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放在以前她必然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流金楼那个时候人多耳杂,她一时疏忽,竟不曾有半分留意。
的确是不如以前了。
她突然自嘲一声:“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没用啊。”
“是啊是啊。”符添听也没听清就一个劲点头:“姑娘真是在哪都能遇上人命官司呢。”
清姑娘气的闭眼。
“我想的是你家主子会不会后悔。”毕竟当初还屈尊降贵,三请五入把她叫来这里的。
符添这才听明白,又着急忙慌地安慰她:“姑娘怎么会这样想,今晚咱们营里派去的人不少,要说没用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是啊,那四个人死的无声无息,谁都没能察觉,就连他们的魂魄都没办法抓住。
只有经受强大屈辱,和怨愤死的灵魂才会停留在凡间,正常病死与意外而亡的这些灵魂,若没有很深的执念也是会直接遁入地府,没有任何在凡间凝结的机会。
这四个人虽都是遇害,但也都是一刀致命,房内残留的魂魄气息早已消散,不留痕迹。
她无从察觉。
清姑娘低着头久久不言,后面发出的声音都快听不见。
符添凝神听了一会才听到一句。
“……会有办法的,我还能被这一点小事情难住吗。”
“……”
得,白担心了。
还是那个万分自信的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