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乱加揣测。我只是把这行业里头的一些歪门道告诉侯爷,是不是也得您自己去推断呀。”
怀恩侯听罢破口大骂。
“好家伙!那狗东西莫不是真在讹本侯爷呢?”
他骂完接着又往城南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清姑娘也在后头跟着怀恩侯狂奔。
死老头,看着虚弱,腿脚怎么还这么利索。
清姑娘晚了几步过去,那边就有一群人已经围在一块开始吵个不停。
不是那老头闹出来的还能是谁?
南市集里认识怀恩侯的人不少,这会正里一层外一层围了好大一圈看热闹的人。
待她挤到了跟前,就看见老头子正躺在地上,乱蹬着脚在地上撒泼,嘴上还哭嚎着喊着,“就是你,就是你把我昨儿买的阿花又叫回去藏起来了,你个死奸商还不承认!”
那鸟贩子不服气的道:“侯爷,咱在都城这么多年都做的是诚信生意,这种脏水您也不能随意往咱身上泼啊。”
怀恩侯猛地爬坐起来:“还说是本侯爷泼你脏水?那你敢让咱在你那些鸟笼子里看看吗!”
这怀恩侯在朝臣公卿里是排不上头脸的闲散人员,但好歹有个正在当大官的世子儿子,自己又喜欢跑到这种接地气的地方玩乐,也算是在民众中小有一番“名气”。
有名气不等于民众们有多怕他,官还要明面上与民讲理呢。
于是鸟贩子硬气地往后一抬手:“您找,您尽管找,找得到算小人输。”
怀恩侯将那禽鸟堆来来回回寻视了好几遍,愣是没找着,气急败坏的。
他目光跟刀子似的来回扫视着这些鸟贩子们,一个个指着他们的鼻子,咬牙切齿地道:“我看就是你们其中哪个人干的,死不承认是吧?要是到时候让本侯找出来,非弄死你们不可!”
骂战间,有一只黄红相间的鹦鹉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嘴上还叫着:“蠢货,蠢货!”
“阿花!”
怀恩侯大喊一声,忙跟着那鸟儿跑了几步。
只见那只状似阿花的鹦鹉飞去南二门,又越过高耸的城墙,片刻间已经飞出了都城外。
他跑了几步又回来吼那个鸟贩子:“还不快备车随我追阿花回来!还想不想洗清你的冤屈了啊?”
鸟贩子一愣,倒还真迅速把马套绳解开,怀恩侯一只老腿有劲的一跃就上去,两人直接驾着马车就往城门口赶去。
清姑娘在身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不由傻了眼。
这种情况吧,她还真不好死皮赖脸的爬上车去。
毕竟众目睽睽的,她好歹得要点姑娘家的脸。
约莫小半柱香后,清姑娘站在城外官道的岔路口犯了难。
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溜出城门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死老头!
总觉得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
清姑娘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打道回府,望着那长长的官道与相隔甚远的城墙,她深深叹了口气。
徒步走呗,还能咋滴。
她的赤血马是不太敢再召出来了,这官道不时有车马来去,说不定又被都城的哪些纨绔子弟看见讨要了去。
——就如那个定远小公子一样。
换个纨绔,指不定会有他那般大气,还得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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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天边夕阳正在落下,一眼远望去,绵延的山头上点染了一大片橙黄的彩霞。
蜿蜒的山道上正行过来一辆普普通通不起眼的黑漆马车,车上只坐了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普通灰衣马夫,一个“玄”字牌隐秘的挂在车檐下,随着马车的走动轻轻摇晃着。
听见后头传来的声响,走着路的清姑娘又往旁边侧道上靠了靠。
这辆马车却突然在她身边停下。
淡麻色车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露出一张矜贵淡然的脸。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姑娘?”
清姑娘有些惊讶地偏头,便看见束嘉端坐在马车内。
她微微动容。
这位贵人出门这么低调简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