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姑娘也不恼怒:“是啊,我平日里常给附近村里的人看些病症,大家还都夸我医术好呢。”
何言珅冷笑:“那也是你说的,全都是你在说!”他又嘲讽道:“你说你去挖药材与人治病,谁信啊,谁能跟你作证啊?”
清姑娘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这何言珅也是急疯了,明明就是叫刘婆婆她们一来,便能澄清的事情,想不到别的手段了吗。
他似乎是在做缓兵之计,想拖时间?是在等后面的人出来保他吗。
清姑娘默默地想:那就先随他的愿。
呵,也顺便随了那二公子的意了,那太史青一开始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这位姑娘的身份,我能证明。”
一道清朗的男声从前排的围观人群中传来。
周婉儿一脸惊慌看向她的四哥哥。
……
清姑娘:好了,他两心愿看来是都随不了了。
那边何言珅心中一顿抓狂,这又是谁来整他了!他恶狠狠地又转向人群,那是一堆年轻的少爷们,其中不乏眼熟的面孔。
是他们中间的人?何言珅狠狠握拳。
……
周季沅想要上前,却被一直盯着他的周婉儿一把抱住,“四哥哥你做什么!你快跟我回去!”
“婉儿听话,我去帮帮这位姐姐。”
周季沅拿开周婉儿的手,竟弯腰钻过衙堂与外面之间横着的木栏杆,再大步朝衙堂中央走去。
“四哥哥你回来!”周婉儿在后面要急哭了。
他目不斜视,也没朝清姑娘看一眼,便直接走至她身旁两步远的地方站住,微微朝上方的杨主簿拱手。
“在下周季沅,前来给这位姑娘作证。”
这又是哪个认识她的好心人?
清姑娘挑眉。
别说,这位好心人长得还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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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季沅长身玉立,模样又清秀,惹得众人一阵议论。
“季沅在做什么啊!”少爷们问周三少爷:“你弟弟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不拦着他。”
周三少爷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季沅在做什么呢,他也与那姑娘认识吗?
这也不怪周三少爷,他不在主家住,那晚又是周员外一小家人的晚饭,他对周伯洮说过的事情一无所知。
周婉儿只恨自己力气小,没能拉住四哥哥!
……
“那位俊少爷是谁啊?”围观的人中有人问道。
“听他旁边那些年轻人说的话,好像是周家的四少爷。”一个在少爷堆附近的人回道。
“天呐,是周家那个病少爷吗?听说他现在可是入国子监读书去了啊,居然能在这里见到!”
这话一传听到的众人也都惊呼起来。
“哪个周家?很有名吗。”刚搬来窑城不久的外乡人好奇地问。
“哎哟,窑城还有哪个周家啊,福安堂你肯定晓得吧,就他们家的铺子呀。”
“啊福安堂,那个大药馆,我在郢都也见过呢!”外乡人感叹着,毕竟能开到国土之外去的药商绝无仅有啊。
外面围观者的话杨主簿也听到了,好了,这下城里最大的商户家还真一股脑全给他聚齐了!
“是周四少爷啊。”
杨主簿内心哭笑不得,他扬起笑脸问周季沅道:“周四少爷刚刚是说来证明什么的?不是来证明何少爷说的私仇一事吗?”
何少爷方才可是说让周大少爷来作证的。周大少爷,可不是眼前这俊秀少年郎的大哥吗。
周季沅道:“不,我是来证明这位姑娘身份的。”
杨主簿:迷惑。
周季沅声音缓缓:“这位清大夫医术高超,在下卧病在床近十年,就是被她给治好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人只要找城里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杨主簿突然顿悟。
还用打听吗,这事他自己都知道,三年前周家那个广寻天下名医的布告可是让人记忆犹新呐。
只不过,不是都传闻周家的小少爷是曲大神医治好的吗,怎么是被这姑娘治好的?
这可是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应该假不了吧……
记性不太好的清姑娘这会想起来了,她打量着周四少爷,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原来是他啊,短短几年不见,居然长这么高了。
哦,不对,清姑娘又摆头。
她那时还没来得及见他站起来,就忙着去和他家那老夫人讨要药材去了。
……
周季沅此番朝上拱手。
“先人云,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纯良不可信也。我当信这位姑娘有一颗淳朴向善之心,为医之人,绝不会在人命一事上乱做文章!”
这话说的震人心魄,清姑娘不由又扭头望向他。
看着仅隔两步外的少年郎那张俊朗认真的脸,她突然又一阵莫名心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