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都敢出来害人？”

血瞳极为震惊面前这小姑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撕心裂肺地呼喊起来。

“求求你！求你帮我！求你帮帮我！民女愿意用我下一世……不！民女愿意用以后的每一世换仙人大恩。求仙人，求你……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清姑娘都被她气笑了：“你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这两人难道想了？”

“不不不，”血瞳马上摆手，矢口否认着，“小女没有想害人的意图，小女实在是因为身子失血过多，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只有活人的血才能让我饱一些……”

“我只想吸血，不造杀业啊。”

“可我看到的，是你想吸他的魂魄。”清姑娘冷冷道。

“我没有意识，我那时候饿得一点其他的意识都没有。”她话中已带了些哭腔：“民女真的无意害人，只想借借那人的身子，开口说话罢了。”

新生之魂的确像婴儿一般，没有太多人的记忆，只凭感觉行事，这她倒是没撒谎，清姑娘这才对血瞳放下了戒心。

“那你还记得死前的事吗？”清姑娘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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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青警惕地看着蹲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女子，他悄然握紧了手中匕首。

“清姑娘，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清姑娘已经起身，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衫。

“这东西道行还挺深，大白日的竟也敢出来害人，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了。”

她这样说着，却抬手将剑拔了出来。

那血肉一离开剑忽然化为一缕雾气凝结在清姑娘指尖，在太史青的眼中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太史青凝目看向清姑娘。

“姑娘还懂道法？”

清姑娘扯了扯衣角将剑尖残留的零星血迹擦净，才将它还给了太史青。

“略懂一些，治这种东西已是足够。”清姑娘很谦虚地说。

“装神弄鬼之术。”太史青暗自低骂了一声，但方才发生的事情又确实是他亲眼所见。

清姑娘此时已经走到还处在懵懂之中的何崇身边，单手将他衣领处拎起。

“姑娘你去何处。”他忙问。

“先去找个人。”清姑娘已经拎起腿软的何崇，几乎是半拖着他向左边的山岭深处走去。

何崇的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没完全回过神来，就跟个小鸡仔一样被拖着走了。

“青大人若是好奇，也可跟来。”清姑娘头也不回地说道。

太史青恍忽听见前头的清姑娘在哼着什么歌，那词听不太清，只是一声又一声听她哼唱着。

他从都城来时原以为只是替公子跑腿的一件小差，却引出了一个个糟心的古怪事。更古怪的是他居然还心甘情愿跟着来了。

前头的姑娘不知走了多久，太史青也不知跟了多久，只觉得很远。但一会她就停了下来，说目的地到了，待他走近才听清姑娘口中一直念唱的是什么。

“白日远山坡，孤坟草木生……无灯照残魂，无处话凄凉啊。”

这词不押韵乱拼凑甚至有些饶舌。

“唉……藏的可真秘，”清姑娘叹罢，伸手拨开了那峭壁旁的半人高草木。

“你也随我一起下去看看？”

太史青无言提过何崇的衣领，将他先扔了下去。

这硬汉还挺贴心的嘛。

清姑娘对他改观几分，双手一撑便跟着跳了下去。见她不需要自己助力，太史青随即跟跳，侧身一歪就落在一处坑洼土地。

原来这峭壁底下的斜角处竟有一块不平整的台子，上面长满了杂草，从上方看的确难以发现。

杂草被踢翻开来，清姑娘随手抓起一颗尖长的石头刨起地下的土来。

“喂，别站着光看，帮忙一起挖呀！”

太史青皱眉：“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找人？”

“我没说错啊，死人不也是人？”清姑娘边挖边回他。

太史青再一次被她噎的哑口无言，他蹲下拿起一块石头，鬼迷心窍般竟也陪着挖了起来。

一堆碎肉碎骨渣慢慢地被他们翻出，即使七零八碎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太史青也知道，这是人的尸骨。

他见过的案子不少，刑狱大牢也不是没去过，可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尸杀现场。

大热的暑天，即使躲在崖下阴凉处，太史青的手中也渐渐浸出了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