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司陪他坐了会儿就没了耐心,病房里全是消毒水味,他鼻子受不了。
“有个事儿求你。”程泊突然说。
傅晚司急着走:“说。”
“这几天我回不去,你帮我看着点儿店里,没人盯着老怕他们干些不干净的,跟我没关系白惹一身腥。”程泊说这些的时候眉头拧着。
他名下产业大多是娱乐场所,程总自认清清白白,腌臜勾当谁带来让谁滚,平时自己看的也紧——这回住院来的突然,什么都没交代,他确实有不放心的地方。
“别人我都不信,我就信你。”程泊捡好听的说,三寸不烂之舌使劲哄着眼前的祖宗。
傅晚司这人也够坏的,第一句就打算帮忙,愣是让程泊操着破锣嗓子求了半天才问:“哪家店?”
程泊说:“‘意荼俱乐部’,新开的这家,名字取的多好,意有所图,高级。”
傅晚司没听出来高级在哪。
“晚司,当哥哥的不亏你,店里服务生都漂亮,有几个是你喜欢的类型,”程泊咳嗽了几声,“温柔帅气,还会照顾人。”
傅晚司靠着椅子,闲的没事削苹果。
程泊又说:“就喜欢白净可爱再带点帅的,这么些年你品味也没变过。”
水果刀插在苹果上,傅晚司看了他一眼。
程泊躺着动不了,嘴就不想停,如数家珍地列举傅晚司之前谈的几个年轻小男生,酸里酸气地说:“他们都行,就我不行。”
“你不行,”傅晚司不给他面子,“你不白净也不可爱。”
闲话说完傅晚司没多待,削完的苹果放到小桌板上,从兜里拿出个快一寸厚的红包扔给他。
“二加四个八,压压惊吧。”
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程泊腆着脸收下了,夸人:“晚司,哥没白跟你处,这么些人你给的最厚。”
“下回得个癌,”傅晚司边往外走边说,“我给的更厚。”
“靠咳……咳咳咳……”程泊想笑没笑出来,差点呛着。
医院走廊通着风,傅晚司特意把病房门带上了,走到拐角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一声不远不近的开门声。
他回头看了眼。
没人出来,也没见着有人进去。
可能听错了吧。
程泊手刚要拿起傅晚司给他削的苹果,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他还以为是傅晚司回来了,但走进来的男生个子更高,一双桃花眼懒洋洋地看向他,唇角天生带着几分不清晰的弧度。
“左池?”程泊眼神一亮,伸出去的手又拿了回来,抻了抻病号服,坐直了点儿。
“就是个小感冒,你一来,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这就惊了,你上辈子是被吓死的么。”左池嘲弄地嗤了声,拉开刚刚傅晚司坐过的椅子,余光扫到桌子上的苹果,很自然地拿起来咬了一口。
程泊热脸又贴了个冷屁股,刚送走个祖宗,又来了个爹。
好在这些年他早被傅晚司冷嘲热讽得麻木了,也不生气,笑着问:“好吃吗?我好兄弟买的,他给我买东西都挑好的。”
左池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几口吃完,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让程泊把之前答应要介绍的经理的联系方式给过来。
左池看了眼他手上的红包,说:“新开的俱乐部,员工卡给我一张。”
“又要扮服务生?”程泊有点无奈,他觉得可能是代沟吧,他三十五的年纪理解不了二十二的左池为什么家里这么有钱还乐意假装服务生上班玩儿。
可能是叛逆期还没过。
得罪不起,也不好拒绝,程泊看着左池的表情,商量着说:“这段时间我不在,我托人看店呢,他这人不太好说话……你等我回去再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