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虔并没有参与,只是在开席时稍稍露了个面便叮嘱思慎和辨明代自己行事,务必宾主尽欢。众人见王爷已离开,更是没了拘束,撸起袖子喝酒划拳吆喝着,就连单独开席的周瑾等人也被感染,没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反而拎着酒壶找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行起了酒令,穿着驳杂颜色圆领衣的武夫与身着纱罗绢公服的大臣们醉醺醺地称兄道弟,倒真是痛快极了。这也不怪周瑾这帮大臣失仪,实在是云王为他们准备的佳酿太过醉人,让人迷失了。
这场王府盛事在史书中没见分毫,只是在这些武夫的口口相传中窥得半分热闹。
只是晚间时候那些送完贺礼返回的小厮禀报自家的老爷时不免多嘴一句,门房无人来守,看见的是府内灯火通明,还有阵阵肉香和酒香飘过。
这些送完贺礼却一口饭没吃到的官员们恨得牙根痒痒,唤人磨墨挥毫就要上折子参这个不守礼法的王爷一笔,但转念一想,只是未用膳食,为此参奏未免有些小家子气,只能按捺下心思等着攒着一同狠狠地发泄一番。
正主却没曾把这些一地的父母官们放在心上,在正殿门口靠着门看了会院内的热闹情景,便走去了东房,她已休歇不少时辰,虽然身子还是懒懒的,但比刚回到王府时舒缓了许多。既如此,思慎和辨明这两兄弟的婚事也应早日提上日程,她得尽快与林涧寒商议,她初到府中,还不甚能掌事,需得尽快上手才好。
相比于弘虔云王府的其乐融融,绮罗楼这里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绮罗楼这个销金窟自然时不缺南北来往寻花问柳之人,冷清的是罗绮烟这个别院里。今儿不是初一十五,她自然无需去抚琴讨得谁欢心。今日云王回府,在院子里大摆筵席,与民同乐,不少百姓都赶去凑个热闹,不知翠红翠绿是不是也跑去那儿了。当时弘虔一掷千金为美人的时候就是比着京中的烟霞之地修建的,自然是怎么奢靡怎么来。而后来她搬进后,更是与翠红翠绿同住在阁楼,偌大的别院倒显得有些空旷了。只是隔壁就是人声鼎沸的,也不觉得有多害怕。今儿午间时候她有些疲累,便去绣榻躺了会,本想闭目养神,不承想竟沉沉入梦去。醒来这两个丫头就没了踪影,鉴于之前这两姐妹也曾结伴出游,她也没当回事。
这边弘虔悠哉游哉地闲逛到了林涧寒那处,今儿下人们大都在后院饮酒作乐,王爷行至殿前也就没人通传。既然无人来迎,事出有因,她也不恼,自顾自地走到东房。
内室的林涧寒站在书案前正悬腕思索着如何落笔,司棋站在侧边侍候,知书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有些坐立难安。见到来人,慌忙见礼,司棋看清来人后,也福身。
弘虔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来,同时对正要款款行礼的林涧寒:
“王妃不必多礼,且将这幅字写完,也可让本王一睹京都才女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