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佐良娜出生后,我和佐助结婚了,之前的店盘出去了,佐助用积蓄在村子的边缘买了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我们搬到了这里,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生活到了现在。
“妈妈,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吟雀忽然岔开了话题,佐良娜也看着我,对这个哥哥时不时提起的舅舅十分好奇。
宁次因为白眼的缘故,在外面调查一些大筒木的遗迹,受村子委托的那种,正经编制。
佐助也在调查,自由职业那种,好处是自由,坏处是没有钱。
我说完,就被佐助瞪了一眼,然后又接着说,“年底应该能回来吧”,上次宁次写信说,之后村子会逐步培养花火接替他的工作,他会回来负责警务部的一些职责,不过时间也不确定。
他时不时地会给我寄信,还有钱,还有些特产,还有。。。因此,许久未见,记忆里也不觉得生疏。
“爸爸,你什么时候走呀,下周有亲子运动会,想和爸爸一起参加”,佐良娜端着饭碗可怜巴巴地问。
“嗯”,他只是说了一声嗯。
“那说定了”,佐良娜兴奋地叫道。
我看着吟雀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妈妈也可以陪你们参加”,我看见吟雀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似乎说了句十分了不得的话,不过是下周的事情了。
现在有现在的麻烦。
佐助并不常回家,这些年平均下来约莫也就一两个月一次,时间也并不固定,每次回来总是有些不愉快。
我和他向来没什么话说,非要说的话,动手多于动嘴,我是说,切磋。
等孩子们都睡了,我和他还坐在客厅。
“拿出来”,他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拿出新买的,还一根未动的香烟,放到沙发前面的矮桌上,想了想,又把打火机拿出来。
他还是盯着我,一动未动。
我叹了一声气,从兜里摸出了鼻烟壶。还未等他开口,就先辩解道:“这不是大蛇丸给我的,是小樱给我的,说是木叶医院的最新研究成果,先给我试用一下,虽说药方用的是大蛇丸给的药方,可这是医生认证过的,就是用来安神的。。。”,我越说声音越小,看着他似乎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便停下了。
“哼”,他鼻子里冷冷地哼一声,起身回了房间。
庆幸着这些东西都还在,我感觉把刚刚拿出的东西都收回了兜里。
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起身把碗筷收了洗了,然后把脏衣服放进了洗衣机,站在阳台,靠着栏杆吹会儿风。
拿出一支香烟,刚想点燃,又放下了,烟丝在指尖被搓得粉碎,刚好是昨晚被烫伤的地方。想来到下周亲子运动会佐助都在,真是不好过呀。
我后来一直很难入睡,闭上眼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在脑袋里面转,睡着了梦里也是,有人在叫我,笑着哭着闹着叫着,漫天遍野的血还有黑暗,还有那么多人。
小樱说这是战后创伤综合征,据说四战后很多人都这样,现在木叶医院对此很有研究,她让我不要担心,上个月我去医院的时候。
我没有参加四战,但是我有自己的战争,赢得不赖,输得挺惨,反正也不好说。
她让我慎用,不到非不得已就不要用,这药是对查克拉起作用的,日向一族的查克拉大量堆积在眼睛,她说了一堆,反正大意就是再用眼睛可能会瞎,不过,她说的这样我早就知道,毕竟这是我的身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很早的时候,大蛇丸把药方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不需要这眼睛,我似乎很早也说过了,这种眼睛,有什么用,这种力量,有什么用,就算看见了,有什么用。
孤独的,寂寥的,背影,看见了,也无法拥抱。
我转过来,背靠在栏杆上,打量着这间屋子,这就是我的家吗?这样随意的,不心甘情愿地,被扭曲地捏起来的家吗?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也许我应该学着我记忆中的女人一样,得体地握手,拥抱,然后离开,“囡囡,妈妈永远爱你”,然后就只有背影,和其他的男人握手拥抱,牵着新的孩子的手。
我的手在抖,我还是忘不了,昨晚看见了她的脸,我还是忘不了,哪怕只有背影,我还是忘不了。
把衣服晾在阳台,我站到了天亮,出门在不远处的小店随意买了些菜,随意做了顿早饭,味道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吟雀和佐良娜在谦让最后一块鱼排,我夹起来放到了佐助的盘子里,“都吃不下了就给爸爸吃”,三个人都诧异地看着我,我却全然不在意,脑袋里在想别的事情。
今天是周六,两个孩子都没去学校,缠着佐助要学忍术,吟雀想让佐助检查他的豪火球之术,佐良娜说她也要学。
学这些做什么呢?我还是搞不懂。
佐助带着两个孩子,说中午就不回来了,要去森林里传授他们宇智波一族的手里剑术。我问晚餐要回来吃吗?佐良娜说想去吃大餐,然后就决定了晚上在外面吃大餐,我说我等下有事,让他们自己去。
家里安静了,我收拾好厨房,略微打扫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的按键,不断切换着频道,忽然,鸣人的脸一晃而过,再切过去,是木叶电视台对新上任的七代目的访谈,鸣人爽朗地笑着,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和成年人的沉稳,和主持人讲着他对木叶的美好期望。
心里突然就有些烦躁,胸口也说不出的闷,想着家里没人,我从抽屉里摸出了藏着的香烟,一根一根抽起来,访谈结束了,然后是一遍一遍地重播,我把电视关了,屏幕变成了漆黑一片。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我急忙回神,这才发现窗外已经快天黑了。房间里烟雾缭绕,全是呛人的烟味,大门被打开了,我手忙脚乱把烟灰倒进垃圾桶。
一回头,就看见了佐助厌恶的眼神,两个孩子也在咳。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尴尬地问了句,“下午不是要去吃大餐吗?”
“佐良娜身上太脏了,洗个澡再出门”,吟雀说。
“什么嘛?明明是哥哥比较脏”,佐良娜辩解道。
我看了下,两个人差不多脏。
我起身把窗户打开,一阵强风吹过,我迎着风看过去,原来是佐助用了个风遁,烟味儿被吹得差不多了,我干笑了两声,就去卧室给两个孩子拿衣服去了。
我也不好说我有什么事,等两个孩子收拾好,被他们带着一起出门了。
偶尔遇见些熟人,佐助都是若无其事直接走过,我也只是略微点个头,大多都是以前日向的族人。
吟雀和佐良娜倒是遇见了不少学校的同学,兴许是因为今天放假,都跑出来玩了。
“这是我爸爸”,佐良娜牵着佐助的手,向自己的朋友有些小骄傲地介绍着。
两边的大人有些生疏地友善地打招呼,“爸爸很年轻帅气呀,平时都没有怎么见过呢”,对方的妈妈是个开朗的性子,很快就打趣道,我看着佐助的脸,似乎并没有不愉快。
告别了几波家长,终于来到了晚餐的所在地,一家崭新的尾兽主题儿童餐厅,里面布满各种各样的尾兽玩偶和周边,坐满了带着孩子的家庭。
我没什么食欲,平时也吃得不多,很快就吃饱了,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果汁,看着佐助和两个孩子吃饭。
说不出来地相像,埋头吃饭的时候,这三个人。
这顿饭不便宜,不过饭后可以拿着小票抽奖,我们四个人一共抽到了四个尾兽玩偶,两个孩子一人抱着两个,吟雀大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塞到他怀里,他红着脸还是用手抱住了。
回去的路上佐良娜困了,扯着佐助的衣角快要睡着了,然后被佐助一把抱了起来,连带着两只玩偶。
又走了几步,吟雀也扯住了我的衣角,满眼都是希冀,我叹了口气,对着佐助说,“妹妹给我来抱吧,哥哥重一点,你来抱哥哥”。
现在还不算晚,只是两个孩子白天都太累了,正式周末,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仍然不少。我们两个抱着孩子,倒真是有了些一家人的样子。
“你觉得,怎么样?”我说。
“嗯?”
“我说,就现在这样”。
“嗯”。
“有什么好嗯的”,我有些不爽,他总是这样,仿佛和我多说两个字都是个麻烦一样,我偏过头不再望他,而是看着怀中的吟雀,心中一片柔软。
“你觉得,我怎么样,就是说,当个母亲,或者当个妻子的话”,又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很久没有声音,我有些尴尬地想要补救。
“还不赖”,他说。
我震惊得抬眼望向他,发现了他嘴角尚未来得及掩藏的一抹笑意。
他一向不撒谎,那想来,我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吧。
接下来一路上,我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把孩子安顿好,我两难得躺在了一张床上。
他睡着了也躺得笔直,脸上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没有从前帅气了,有些老了,脸上也有了些岁月摧残的风霜影子。
可还是能和我记忆里的模样对上,那股倔强高傲的劲儿一点没少。
我呢?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吗?我还是把生活搞得一团糟,日子过得也不清不楚,我还是分不太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脑子也不是很清醒,时好时坏的。
不过,就这样吧,我是说,就这样吧,我的小树在茁壮成长,老了,腐坏的,陈旧的,都会变成他们的养料。
我轻轻地往他那边靠了些,身体仿佛又温暖了些。
他这人,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可身上,却总是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