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康说要把自己的股份转让出来,这让心里早有想法的堂主都收起了反对的声音。
事情的推进速度非常快,大家的争抢目标都放在了那几个挣钱的产业上。这和林淇预估得一致。
每天高强度地见面和会谈,即便林文康身体还算硬朗,也感觉疲惫了。于是这天他把胡立的见面地点定在了名下的某中医馆。
胡立推开木质的包间大门时,理疗师刚把各种器具收好。
“我这儿完事儿了,胡堂主和会长慢慢聊,我就先出去了。”理疗师笑着和胡立打招呼,“我让其他人别往这边走,有事儿您二位就按墙上的呼叫铃。”
胡立点头道“辛苦了”,随即把人送出去关好木门。
“别人都是着急忙慌地约我,就怕想要的拿不到。你倒好,一点都不着急。”
林文康眼皮都没抬,开口就数落起胡立,“平时做事挺有分寸的,怎么这次犹豫起来了?”
胡立听着也没着急辩解,熟练地从桌上三把茶壶里提起一盏,倒上热茶递给林文康:“干爹,您先润润。”
林文康这才睁眼,搭着胡立的手坐起身:“怎么?觉得干爹会坑你?”
“大师傅说了,推拿完先补充水分。您先把茶喝了,我再慢慢解释。”
从胡立手里接过茶杯,林文康一口气喝掉之后,起身挪到了包间的沙发上,半仰半趟地听完了胡立讲完自己对于改制的计划。
目前胡立的管的几项业务大多都盈利,他说明白干爹的苦心,所以做了一个详细的合并计划,把所有业务都合并到一个公司里。
林文康听完之后并没有评价,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你说说,明白我什么苦心?”
“我想得没那么复杂,干爹应该还是希望我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胡立说到这儿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我也是当父亲之后,才慢慢理解干爹这些年的难处。”
“行,也是有顾虑的人了,做事应该更有分寸。”林文康也没再展开这个话题,“我准备把太宇酒店交给你来做。”
太宇酒店?!
这可是泓桥会目前最挣钱的公司,之前一直由泓桥会的资深元老陈志鲁把控着。
即便是从小在林文康身边长大,见过大场面的胡立也呆住了。正在斟茶的手一抖,茶水就溢了出来。
“嗯?”林文康看他这模样,冷哼了一声,“这就吓到了,出息。”
“干爹,太宇酒店一直是陈叔在管,一直都不让其他人插手。之前您让二哥帮忙最后都闹得不太愉快。”胡立点了点头,“先不提我有没有这个能力,陈叔应该不会愿意交出来吧?”
“那是我剞劂的问题。现在问你,你只管说你自己的想法。”林文康看着胡立,“如果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做?”
太宇酒店,一座位于梓潼市郊区的精品酒店。
虽然写的是“精品”级别,但凡是第一次进入太宇酒店的人,都会被豪华的装修和规模给惊讶道,更何况酒店是会员制,提供全方位的定制高端服务,这些都是五星级或者其他豪华酒店不能提供的。
按理说,梓潼市之前的经济环境非常一般,但这家太宇酒店却成为泓桥会最挣钱的产业之一,那是因为在表面之下,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经营模式。
陈小刀,泓桥会的资深元老,也是林文康的好哥们儿。
因为是会员制,外人根本进不去,太宇酒店的保密工作特别好。来消费的客人中不乏“特殊人群”,在这个过程中陈小刀也获得了不少特殊照顾,这些年一直仗着自己的地位以及获得的资源,不断扩大太宇酒店的生意。
钱是越来越多,可规模也是越来越失控。太宇酒店会员不管有什么需求,即便是国·家·禁止的,陈小刀也照做不误,今年来已经有脱离泓桥会控制的迹象。
所以这次林文康是下了决心要把太宇酒店和陈小刀做切割。
而交给胡立来管理则是林淇的建议。
表面上来说,她给了三点原因:一是胡立是现在年轻一代最有能力也最圆滑的一位,放给其他人可能接不住;二是胡立当初给林文康挡过刀,把最挣钱的酒店给他,也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其三就是胡立在这一辈年轻人里最有野心的一位,与其以后让他去争,不如现在就给他。
林文康接受的女儿的建议,但他不知道林淇真正的想法是——胡立这么有野心且贪婪的人,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做生意?
等到他以后彻底陷得越来越深的时候,就是收网的时候。
可现在的胡立没有预见能力,听到林文康说相信他可以把太宇酒店管好,胡立自然不会再推脱。
他思索了一盏茶的工夫,开口道:“虽然陈叔之前做了一些擦边的业务,但这事情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现在年底也是酒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很多客户可能早就做好了安排,一刀切肯定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