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发涩,道:“那你现在是想睡我吗?”
宗郁琛掀起眼皮,静静的注视他片刻,“我没有一刻不想。”
莫久唇瓣沁出血渍,一字一顿:“我不想。”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宗郁琛发生关系,这种混乱囫囵的场景像极了他们确认关系的那一晚。
无始无终,让他从头到尾都在患得患失。
宗郁琛低头扯了扯内/裤,尺-村/异常的物件难以轻易的收服,他微微皱眉,索性放任不管。
他垂眸看着莫久白嫩/的臀/部上透着血色的牙龈,中心有颗浅褐色的小痣,他知道那颗小痣能够和他胯骨上的痣完完全全贴合在一起。
莫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紧紧抿着唇,侧身意图翻面挡住。
他绝望的想,如果宗郁琛态度依旧强硬,他就只能假意顺从,或许能少吃些苦。
贞洁不是枷锁,虚情假意却是一根根深蒂固的毒刺,一旦扎进去,他会永远恨他。
宗郁琛终于说话了:“好。”
莫久眼睫轻颤,转头望向他。
“不离开我,我答应你所有一切要求。”
莫久眼神逐渐黯淡,他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不是爱。
或许宗郁琛连爱他都是假的。
莫久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轻声喃喃:“为什么是我啊。”
这个问题他想宗郁琛也不会知道答案,至少现在,他不可能知道答案。
莫久注视着他的眼睛,描摹着至今他依旧系恋的轮廓,他的喜欢是真的,以至于割舍便如同心尖剜肉。
那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要是他没有发现这个卧室就好了。
可宗郁琛不会懂他的,他根本不懂他的痛苦与难过,他只需要他永远不离开他。
“你把玻璃瓶里的花打碎,”莫久眼里弥漫起水雾,半晌后轻声道:“我就不离开你。”
这是他允诺的,愿望和原谅。
承诺是相爱的时候才做数的,打碎了承诺,或许他慢慢的就不会再心软。
宗郁琛没动,莫久胸口气闷:“还是说,你会答应我的一切要求也都是骗我的。”
宗郁琛抿唇,“不是。”
那朵花还是碎了,宗郁琛收好了花瓣,可它不会再是完整的花朵了。
“松开我吧,我跑不了的。”
这话不假,他不可能打的过宗郁琛,而宗郁琛的迟疑就是他的砝码。
莫久眨了眨眼睛,忍着心里的不适凑近他,吻在他的唇角,用以往撒娇的语气说:“我的手腕不舒服。”
宗郁琛垂眸盯着他瞧了会,从床头柜摸出了钥匙。
“咔哒”一声,莫久揉了揉酸涩的手腕。
他不再想问宗郁琛为什么欺骗他,宗郁琛拉过他的手,他依旧顺从。
“我相信你,那些照片你没有给其他人。”他轻轻的嗓音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他望着他,道:“可是我不喜欢,全部都删掉好吗?”
在漫长的寂静中,莫久才听到宗郁琛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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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长过程中很少留下照片,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记录他的成长。
宗郁琛电脑里的照片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对着电脑一张一张的看,按删除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眼前阵阵发晕,头脑一片混乱。
莫久裹着被子依旧觉得冷,只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轻声说:“我不想在这里。”
宗郁琛顿了顿,扯过一旁的衬衫穿上。
莫久看着散落满地的衣服,手死死扣住被单。
他看向他的眼里透着难堪:“我不穿这件。”
即使没有到最后一步,可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他记得所有经过,记得他撕扯那件衣服给他带来的恐惧。
无限的放大在他的感官里,痛苦后悔和绝望到想立刻死去结束这一切,甚至感到不该属于此刻情绪的自责和内疚。
宗郁琛收拾好散落的衣服,道:“我上去拿。”
他离开房间,莫久再也控制不住,把头埋在被子里哭出声。
宗郁琛给他买了很多衣服,即使他没有带也不常来,衣柜也不知不觉有一半是属于他的。
他很快便下来,莫久听到他的脚步,努力平复下心情,渐渐克制身体的发抖。
宗郁琛顺带了条毛巾下来,温热的毛巾擦过哭红的双眼,他把脸埋在毛巾里一声不吭。
宗郁琛的气息依旧好闻,即使心理抗拒,身体仍然保留着记忆忍不住靠近。
莫久痛恨自己的心软,那些实打实的伤害让他没有一刻不在痛苦,可两年的感情他不可能一瞬间放下。
“宗郁琛。”
莫久喊他,话到嘴边却又哽咽下去,积满的泪水夺眶而出,砸在床单上晕出圈圈点点的水印。
他用热毛巾捂住脸,忍住啜泣:“我们分开几天冷静一下,好吗?”
宗郁琛无措的看着他断线珠子一般滚落的泪,伸手又不敢触碰。
他喉结滚动,话到嘴边却毫无商量余地,驳回他的请求:“不好。”
他补充道:“你会胡思乱想,想说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听。”
莫久睫毛挂着泪,似是料到他这样决绝,轻声道:“我不想和你说话。”
他从床脚拉过被掀翻的被子。
严严实实盖住自己,脑袋深深埋进去。
前所未有的疲惫让他只想睡一觉,逃避也好,他宁可现在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也许醒来时他还能像以前那样,故意忽略那些令他不安的痕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