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日记不留照片,与旁人维系着单薄的联系,即使有公安系统也难以搜寻到他的成长经历。
一个人的经历模糊不清,也可能是本身就平平淡淡,也可能是有意的掩埋。
模糊代表着这个人在世界上不断的淡化,直到所有人遗忘。
莫久顿住,把笔记本合上放在胸口,动作缓慢,“噢。”
他躺了一会,忽然转头望向他,“那我帮你记吧。”
宗郁琛轻轻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问:“记什么?”
莫久想了想,认真的说:“就记,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宗郁琛轻笑,低语道:“那得写很多。”
“没关系呀,”莫久也笑,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在一起多久,我就写多久。”
“写一辈子也没关系。”
他声音很轻,两人对视着,直到空气都彻底安静下来。
宗郁琛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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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后,返校当天。
宗郁琛拎着两人的行李箱下楼,莫久背着包帮他扶着。
“爸。”“伯父。”
莫久和宗郁琛朝楼下的人打了声招呼。
莫未礼伸手接过行李箱,递给一旁等候的佣人。
“检查东西带齐了吗?”
莫久应道“带齐了”,环顾一圈问道:“妈妈呢?”
“妈妈去花房了,等你们收拾好一起送你们去学校。”
莫久点头说:“好。”
正说着,就听见门口传来女人温和的声音:“久久宝贝——”
她踩着高跟鞋稳步而来,双手包着一枝茉莉花,欣喜道:“这是今天早上新开的茉莉,我昨晚去看还是含苞的,今天早上就开了!”
茉莉花花茎上还带着泥土,露珠从花瓣滴落,扑面而来温和淡雅的香气,还有晨露泥土的清香。
在把它挖出来的过程中很小心,花的根部完整,莫久不敢碰它,让一旁准备好花盆的管家将花盆端来。
孟锦小心翼翼把花插进花盆里,细心用小铲子将土埋好,莫久主动接过这一差事,细心的松着土。
孟锦瞧着他认真的模样,笑说:“你带到学校去再养养。”
莫久看着短暂离开土壤有些蔫蔫的茉莉,手指轻轻蹭了蹭它的花瓣,笑说:“好。”
孟锦望着他,眸中隐隐担忧,意味深长道:“爱人如养花,养花也如同爱人。你对它倾注更多的爱,它才开的会更好。”
孟锦注视着莫久的眼睛,又像是讲玩笑话一般随意,瞧向宗郁琛,笑道:“是这个道理吧?”
宗郁琛和她对视,道:“是的。”
莫久不知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低头轻轻拨弄含苞初放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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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晨露夕阳。
学生的诵读声随风杂糅进下课铃声,长街小路上逐渐填满熙熙攘攘的人声,空气中似乎还有食堂飘来的饭香。
落日余晖下明亮的路灯准时亮起,校门口的小摊贩支起新招牌,棉袄换成薄衣外套。
教室的风扇已经开始呼呼的转,不少走读生在教室吃着晚饭,夏夜的晚风带着清爽的凉意,将着一份烟火气吹散。
所幸期末考的结束,教室里多媒体放着短视频,大家放松下来懒散的闲聊。
“你这次的期末成绩不错啊,偷偷补课啦?”杨以歌看完成绩单回来,揶揄莫久道。
“是吗,”莫久把试卷合上,笑笑说:“没补课,最近比较认真吧。”
杨以歌托着下巴,算了算,说:“你这次成绩如果加上艺术分,运气再好点的话,能上S大吗?”
“有点悬。”莫久将题目打了个圈,抬头笑说:“我也希望能上,如果能不靠运气就更好了。”
期末考试结束还没有放假,老师会在放假前把试卷讲完,所以莫久打算先把能改正的错题修改完,再去练琴。
如果实在不会的留到晚上问宗郁琛,或者留到第二天听老师讲。
“还有一年呢,完全有可能。”杨以歌闻言,拍了拍他肩膀,也笑说:“咱们都加油,到时候还能做校友!”
莫久被她拍的身子一歪,好笑道:“好。”
等杨以歌离开座位,莫久撑着下巴看着多媒体上放映的搞笑视频,微微出神。
他集训已经选好了学校,大概七月份就要去上课,他的文化成绩一定不能落下。
宗郁琛比以前还要更忙,他们除了晚上能视频通话一两个小时,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而且聊天也是大部分时间宗郁琛教他数学题……
为了两个人的长远打算,莫久每天晚上都得学到十二点甚至凌晨。
不过也有好处——有人监督着,他的坏习惯改了不少,加上宗郁琛安排人每天给他送饭,他已经很久没有节食了。
莫久想想都有点愧疚,只是宗郁琛不介意。有时候宗郁琛也忙,他们就挂着视频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所以,唯一坏处就是——他最近感觉自己腰似乎比寒假的时候要胖了一圈。
而且,宗郁琛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