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莫久抱住他的腰，柔声道：“我知道，你对我特别好。”

宗郁琛垂眸望着他满眼的真挚，幽深的瞳孔中划过一抹心软，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

两人的作息都很规律，关灯后没再看手机。

莫久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习惯。

他枕着宗郁琛的胳膊，靠在他胸口，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抱住他。

沉默一会，莫久嘟囔道：“今天考试好难。”

宗郁琛回想了一下，不解：“嗯？”

莫久：……

也是，对宗郁琛来说应该不难。

莫久回过神，无奈叹息道：“我好多都不会，可能我太笨了吧。”

宗郁琛把他往上抱，对视道：“不笨。”

莫久目光躲闪，低头不看他。

宗郁琛侧目，抬起他的下巴：“不会的可以问我。”

莫久“唔”了声，眼神中透着迟疑。

宗郁琛手指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思忖片刻，说：“周末去我那边住，我给你讲。”

莫久眨了眨眼睛，意外中不由感到惊喜。

他猛地点头：“好！”

莫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感激才好，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谢谢！”

枕在莫久脑袋下的手臂收紧，宗郁琛撑起身低垂着眸盯着他瞧。

莫久也随着他的动作调整了一下脖子的位置，不明白：“怎么了？”

他对宗郁琛的防备简直降到最低，任由他摆弄。

他眼见着面前的俊脸放大，眨了眨眼，乖巧的把眼睛阖上。

柔软干燥的唇瓣相贴，莫久半晌没察觉到他有其他动作。

他迟疑的用舌尖勾了一下他的下唇。

宗郁琛眸光晦暗，撑起身低声道：“不要动。”

莫久十分听话的说：“哦……”

容易擦枪走火的年纪，莫久不敢太过分，尤其是明天还有考试，需要早起。

他捂住脸不再看他，“唔”了声，终于把话题转到正题上，道：“你觉得说谢谢太客气了吗？”

莫久揉了揉脸颊，放下手，望向他。

方才在教学楼，宗郁琛说到这件事，并没有下文。

宗郁琛细想，微微拧眉，直白道：“是。”

莫久抬手抚他的眉心，说：“别皱眉毛。”

宗郁琛想问题的时候会下意识轻微的皱眉，虽然没成习惯形成深纹，还是早改了好。

莫久瞧他听自己说的话，眼含笑说：“嗯……我觉得就算是爱人，也可以说谢谢。”

“我不是觉得和你生疏需要客气，我想让你知道你做的这些我很高兴，谢谢你为我付出的这些。”

宗郁琛重复道：“爱人？”

莫久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迟缓道：“嗯？”

他经常听父母在外这样称呼对方，潜移默化，他没多想脱口而出便是这个。

莫久这会有点不好意思：“哦……男朋友。”

宗郁琛又微微拧眉。

莫久一直看着他，干巴的眨了眨眼睛，伸手压他的眉心。

宗郁琛握住他的手腕，也不说是否认可他的话，将话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听。”

他微微蹙眉，思忖道：“觉得高兴，可以告诉我，你很高兴。”

谢谢这两个字，包含的情绪很多，他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莫久哑了声：“可是……”

“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你，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

宗郁琛闻言，说：“我做的事情，是因为我想做，不需要感谢。”

何况他也没领悟到自己对莫久有他说的“好”。

莫久大脑转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做这些开心吗？”

宗郁琛颔首：“开心。”

一张平淡甚至有点面无表情的脸说出这两个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莫久有些无奈，把头埋进他怀里，闷声道：“好吧。”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考试。”

宗郁琛将他抱进怀里，很久没动。

莫久一时也睡不着，抬头和宗郁琛对上目光。

“你不喜欢的话，我想想怎么改，你不要不开心。”

宗郁琛目光软下来：“我没有不开心。”

莫久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没有要和你吵架。”

宗郁琛应道：“嗯。”

莫久和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问道：“你要和我吵架吗？”

宗郁琛怔愣，“没有。”

莫久垂下眸，含糊道：“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晚安？”

以往他们睡前都会互道晚安，莫久没有主动说，宗郁琛在想其他，自然没注意到这一项。

宗郁琛回神，吻他的额头：“晚安。”

莫久心放下来，抱紧他的腰身，轻声道：“晚安。”

-

昏暗潮湿的卧室，醉醺醺的男人歪歪扭扭倒在床上。

说是卧室，其实只是一张木板床，床面上到处都是乌黑的霉点，一张破布草草盖在身上。

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酒瓶。

“爸。”

宗谨玉站在门口，沉默片刻，喊了一声里面的人。

床上的男人骤然苏醒，茫然张望：“啊？”

宗敬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懒洋洋说：“哦，小玉回来了……”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他皱起眉，摸了手机看了眼，又随手丢开。

他裸露的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挠了挠，“嘶”的痛呼了声。

宗敬蹙了蹙眉，目光转向门口：“做饭了吗？”

宗谨玉又沉默了会，现在根本不是饭点。

他说：“还没。”

宗敬闭上眼睛，催促道：“快去。”

宗谨玉做完饭，看着宗敬扶着腰，一脸不耐烦的从卧室出来。

他随便扒了两口饭，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凳子在地方发出刺耳的响声，烦躁道：“不吃了！”

宗谨玉没吃，放下碗，嘴里说出担心的话：“是身上不舒服吗？”

宗敬一脚踹开凳子，“没胃口。”

宗谨玉握着筷子的手死死攥紧，慢慢的又松开。

他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菜色，脸色阴沉。

宗谨玉麻木的低头吃了两口米饭，突然猛地起身，大力将桌子掀翻！

瓷碗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宗敬从房间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指着他鼻子骂道：“小兔崽子，你发什么疯？！”

宗谨玉不辩驳，被打后手攥的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