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宫里见姜初芷,就拿她跟皇帝之间的事情作为要挟,她若是想日后在宫中安然度日,就得答应我们,你借此让她安排好我们的去处,准备好银两,保证我们霍家今后的生活。”
“父亲!”霍淮川顿时激动,“她是我的娘子!”
“川儿,你清醒点!你看不明白吗?!”霍霄给了他一巴掌,两人都愣住了。
霍霄的声音缓和了些:“无论如何,至少先保住霍家,懂吗?”
霍淮川呆呆地点头,没有说话。
“霍淮川,走吧。”锈色的铁门被人打开,五六个狱卒站在门口催促道。
霍淮川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往外走:“父亲,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霍霄苦笑,没有再回答他。
霍淮川被责回丞相府,张期带着人把他们全部从丞相府赶了出去,若说增添了什么,也只有源源不断贴上的白色封条。
“快点走!”
小厮侍女们哭着被人逐了出去,他们被压上了车,被送到买下他们奴籍的下一家。
哀鸿遍野,众人都在为自己未知悲哀的命运哭泣。
“砰!”
因为先前在紫薇阁收到的气,张期对这地方以及这里的主人很是不满,他一脚踹开了院门,大喊道:“都给我搜!”
“是!”
众侍卫利落,快速地把值钱的东西都收入了木箱之中,一箱又一箱,满了之后又上了封条。
“将军,不好了!”
突然跑进一个神色慌张的禁卫军,他作揖行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里屋,里屋……”
张期狐疑,以为孙江月又在搞些什么,连忙大跨步往里屋里走。
积灰的房梁满是尘灰,染黑了白绫,白绫上挂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等到其余人将她放下来时,早已没了气息。
“慌什么?一个死人?他们害怕么?!”张期朝着那胆小的禁卫军怒吼。
那禁卫军慌忙摇头,转身继续收拾。
“川儿,你受苦了!”
“父亲,母亲,呜呜呜……”
“大爷。”
“二爷——”
张期没收了整个霍府里的东西,便带着人催促着霍家等人离开。
“大哥,实在不行,我们也反了。”霍淮威的声音很小,可却还是引来了张期的注意。
霍淮政吓了一跳,低声骂道:“你疯了,父亲好不容易保下我们的性命,你想要重蹈孙家的覆辙,让霍家连诛九族么?!”
霍淮威闭了嘴,默默地跟在后边继续走。
最后的封条贴上,这丞相府终于与霍家人再也没了关系,其余的霍府也封了,一大家子没地落脚,平日里又嚣张惯了,结识了不少仇家,流落街道,还得遭人谩骂抢劫。
京城里边的官兵知道霍家如今这个处境,即便他们在此事上是受害者,却是冷眼旁观,不敢帮忙。
霍淮政和霍淮威此刻变成了顶梁柱,他们没办法,只得带着众人往西市的方向赶了赶,想着法子得些钱填饱肚子。
霍淮川心中仍念着姜初芷,他想了想,决定再回一趟宫里问问这事,且那日谢承安与姜初芷之间的亲密举动本就让他心中不爽。
一想着这事,霍淮川便心慌:“大哥,我去找阿芷。”
“三弟!回来!”
霍夫人是个没脑子的,还不知道这事,她这时才想起姜初芷这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她挽着霍淮川的手臂说道:“川儿,对,你快去问问姜初芷,她对皇帝和公主都有恩,说不定能帮上些什么!”
霍淮政硬将霍淮川拽到一边,低语劝道:“三弟,你不要着急,父亲如今还在牢狱之中,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我知道。”霍淮川抬起脑袋,直视着霍淮政的眼睛,“大哥,此事是父亲嘱咐我做的。”
霍淮政微愣,他没有再说话,把霍淮川放走了。
“你让他去了哪?”霍夫人突然扑了上了来。
霍淮政没有回答她,静静地转过头去茫然地往前走。
宫门的侍卫远远见了霍淮川,便拔出长剑阻拦。
“罪人霍淮川,求见陛下,望陛下还回吾妻!”
“罪人霍淮川,求见陛下,望陛下还回吾妻!”
“罪人霍淮川,求见陛下,望陛下还回吾妻!”
嘶哑的吼叫声渐渐引来了围观的人,随即传到了谢承安的耳里。
“让他进来。”谢承安冷声道。
“是。”
霍淮川终于如愿被带到了宫内,他站在雪地里,静静地等候,却始终不见谢承安的影子。
单薄的衣裳冻的他浑身青紫,霍淮川环抱双臂,尽量保持着身体的温度。
不远处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这声音霍淮川不会认错,他打起精神,心脏狂跳,静静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披着粉色毛绒披风的女子渐渐映入眼帘,她手捧着几只粉色的梅花,与身旁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欢声笑语。
“阿芷!”
女子听到声音,顺着霍淮川的方向看过了,她明显一愣,脚步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