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不是绝对正确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当想拿它来劝人的时候,有用就行。
唾骂是武器,道理也是武器。
许自延质疑:“您说得轻松,可这样的人,真的会存在吗?”
孟淮妴微微一笑,极端张狂:“不存在,所以被我杀死,有何不可的?”
许自延不再坚持,他小心觑着郡主的脸色,生怕方才善良过头,让郡主生厌。
孟淮妴赞扬一句:“小少爷,你可真善良真特别,与寻常男子不同。”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对了,很多兄弟都会在追女人时这样说,这是祖父传授的经验。
许自延暗自心惊,只有切身体会了,才能惊觉,原来,听到这样话的人,会自觉高其它同性人一等。
甚至方才,他下意识就想对那护卫显摆。
于无形之中,这句话就能造成他与同性之间隐晦的敌意和竞争,觉得只有自己最特别。
可这些,只是源于一个异性,一句不知真假的“夸赞”罢了。
想他堂堂状元郎,竟然还会被这种小把戏,还是得过祖父教授的小把戏摆布,可真是惭愧。
不过……
转念一想,除许家外,应当没有人知道祖父这样的追人方法,那么郡主这样说,应该是真心话了。
可即便是真心话,怎么也不太舒服呢?
好像……无论真心与否,这都是一层枷锁。
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才华了,许自延大胆回道:“郡主大人莫怪,我只是想知,您说得寻常男子,是哪些?您觉得他们寻常,会不会只是因您没有……能力或缘分,发现他们的长处呢?”
“指的是追求我的。”孟淮妴此刻表现了极大的耐心,方才说许自延与寻常男子不同,本就是在不怀好意。
对于“你与寻常女子/男子不同”的话术,她是认同许自延的言论的,但人不是只能认同一种言论,并且情境不同认同的言论也有不同。
她继续道,“若他们在追求我的过程中,没有能力或缘分展现他们的长处,那就是寻常、无能。所以你——是真的特别。”
最后一句话,看着他的眼睛都带着浓郁的欣赏,只有拓火君看得出是假的。
许自延心头有些飘动,这样说,真是真心话了。
他眼睛发亮,表现得心悦诚服:“自延受教。”
孟淮妴微抬下巴:“动手吧。”
许自延缓缓举起刀,心里有些犹豫。
又说他善良特别,又让他杀孕妇,他该听从吗?
但他也不敢太做作,闭上眼睛,把人脖子抹了。
睁眼的同时,见几个刀片没入尸体的腹中及脖间。
他惊讶转头,只见郡主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又甩出几个刀片。
原来,权贵的血是冷的,杀人是这样随意的一件事情。
可以随时随地,可以有人观看。
他,好羡慕啊……
孟淮妴嗅了嗅血腥味,顺势离开:“自延少爷,这里的清扫,就要给你了。今日没有胃口,下回再一同用膳。”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她还是去了飘香楼。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狠。”拓火君目光幽深,不知是不是赞赏。
孟淮妴亲自洗着餐具,等到新茶送上,过了一遍茶后,才回他:“呵,不是冷眼旁观吗,想象什么呢?”
拓火君把自己的那副餐具也去洗了,同样良久后才回:“我在想,郡主若是权倾天下,会不会暴虐嗜杀?”
孟淮妴直截了当地回道:“会,一定会。”
她的神色认真极了,看不出一点虚假。
但拓火君却没有采信,他眼底有一些无奈。不是谎话,也不是真话,又在戏弄人呢。
至于冷眼旁观,他没有狡辩,只道:“下回,我定会打断郡主的逢场作戏。”
孟淮妴说起正事:“许自延的丫鬟们,不知受了什么蛊惑,晚上咱们去瞧瞧。”
到了夜晚,已经换好夜行衣,正待前往时,暗三暗四来禀。
“主子,有两名孕妇今晚生产……另一名,是最受老太爷宠爱的十九儿子许溥的四姨太。”
“虽只是姨太生产,可许家也极为重视,许溥亲自在外守着。”
这就有猫腻了,许家还能有深情的人?
许溥,近超高手,其有两名普通超高手做护卫。
眼下卫尚离开,若想不被发现,只能让叶松去探,而叶松不离拓火君,此二人需一同前往。
孟淮妴的武功和许自延的护卫同等,独自去探,有被发现的可能。
“罢了,今日先不探许自延。”
恰在此时,原是在杏花县的黛禾出现。
她取下赶路所戴护耳帽及面巾,禀道:“郡主,已经审出,许怀洲养的十名女子,皆是自出生起便被养在一处的,她们也不知自己的身世,只知自己是被许家养着,每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如何讨好男人。”
“她们,被称作‘瘦马’。”
听到此处,孟淮妴戾气顿生。
这个许老东西,还真是很会学习糟粕啊!
“守卫老大没有姓名,同样不知自己身世,编号‘五十一’。五十一与其它男子,一同养在‘瘦马’隔壁宅中,旁的不学,只学武。那些小喽啰,则是五十一按照许怀洲吩咐,在外刻意结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