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扫了眼惊恐的林暮渊,抬手运起灵气拍了一下那人的肩。
灵气扫去劫雷余威的同时,花竟夷解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观鹤行被雷劈了。”
花竟夷的灵气没入林暮渊体内,少年眼前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闻言惊得瞳孔一震:“谁被劈了?!”
林暮渊说着,眼睛立刻朝观鹤行站的地方看去。
那里站着的翩翩君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影。
突如其来的一道劫雷,让观鹤行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即使回过神,也无法接受现在这个结果。
他低头,便看见自己焦黑的手。
眼前的每一样东西,都在反复提醒观鹤行他的愚蠢。
怎么会这样?观鹤行看着自己的手,呼吸急促,怎么会有雷劫劈下来?!
宿眉卿是神壳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明明这道神谕最先是闻人扇说的,他可是闻家的人。
观鹤行想不明白,他动了一下手指,手上的皮肤便皴裂开,流出了鲜红的血。
青年虽然修为已至渡劫,可刚刚那道劫雷来得十分迅速突然。
他甚至连探出灵气屏障的想法都还没有,劫雷就已经落了下来。
纵使观鹤行修为不低,单凭肉.体抵抗一道劫雷也显得异想天开。
而其他八州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离观鹤行本就近,劫雷虽然是朝着观鹤行去的,可余威却是谁也没有放过。
原本衣着光鲜亮丽的公子小姐,此刻仪容受损,顶着一头烧焦了的头发,看着比乞丐好不到哪里去。
天空在降下一道劫雷后并没有恢复原状,反而阴沉沉的,不知道会不会再降下来一道劫雷。
接引长老也受了点影响,他手忙脚乱抚平自己直起来头发,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发现闻扶光已经在远处站着了。
长老:“……”
场上就只有宿眉卿与闻扶光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观鹤行维持客套的心情彻底没了。
他看向宿眉卿,面色阴沉:“你敢算计我?”
宿眉卿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无奈道:“这也能怪我?我都说了慎言,是你自己不信的。”
观鹤行一哽,他想说什么,却顾及阴暗的天色,最后硬是气笑了。
“域都内法则无处不在。”闻扶光适时提醒,“诸位请谨言慎行。”
其他人虽然还没明白为什么会有劫雷,可有闻扶光的提醒在前,他们顿时选择闭嘴。
第五诏云见此与花竟夷传音道:“难怪他俩这几天一点也不急,原来是早有打算。”
花竟夷不可置否,沉吟后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五诏云偏头:“?”
“其他人不明白被雷劈的原因,难道我们还不明白么?”青年飞速思考着,“观鹤行要说的可不就是眉卿的事,这事不是神谕么,为什么在八州没事,在这里反倒是挨雷劈了呢?”
第五诏云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如果真要硬推,闻人扇与闻扶光不是一个家族的么,那眉卿的事应该是由他告知观犹静和观鹤行的,他背后不是天道的法则么,为什么现在不许说这件事的还是天道?”
“倘若这件事不可言说,那为何在八州,观鹤行能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八州除了耀阳,也有天道。”第五诏云想着想着,愈发不解,“何况同为神尊,这种关系到生死的事,祂们不应该同仇敌忾吗?为什么到了青要才出现差异?”
花竟夷听着,蓦地想起了神谕的内容。
他问:“那罪神是谁?”
第五诏云愣住了。
按目前的说法,倘若罪神另有其人,那天道反对耀阳却选择昭告天下,怎么看都是前者更诡异。
可若说是天道那更说不过去了,明明之前,天道还下死手劈宿眉卿,即便是带了破天铃,有闻扶光在,祂也不甘心。
花竟夷又问:“还有,罪神神降的条件是什么?祂们只说要杀眉卿,可从来没有说其他的。”
第五诏云听着听着就觉得心在猛跳:“或许,或许是怕有心人利用这些条件,反过来促成罪神降临?”
“你会因为知道秘境容易死人,就不去么?”花竟夷冷静道,“同理,有人会利用,但更多的人会因为顾及自身利益,去规避这个条件再去击杀眉卿。这样明确条件,总好过于误打误撞,让眉卿突然达成了罪神降临的条件来得好吧?”
花竟夷眼神锐利:“还是说,这是祂们故意的?”
第五诏云:“故意什么?”
花竟夷微侧首,以传音道:“故意去杀眉卿。”
二人同时感觉一股恶趣味扑面而来。
第五诏云迟疑:“这不可能吧,这不是拿众生的性命开玩笑么?”
花竟夷冷静看着前方的景物,没有表明态度。
而其他人在短暂的震惊后,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