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夜风中忽然传来滋啦作响,仿佛电流接通的动静。
“这里是卢位河……”
熟悉的开场白,平直的电音,符南雀和郑开屏身躯一震,来了!
是姚瑶曾经诉说的往事,那段被骗去压榨劳动力的日子。
岂料电音一转,后半段内容竟变成全新的信息——
“梦魇一样的地方被利刃破开,与我同样凄苦的人们得到救赎,像不可思议的美梦,但这就是事实,我做到了。”
“那之后过了好一阵,我的生活重回正轨,我有新的工作,我没想到我会再次遇见她,那个在我逃跑时明明看到我却放我走的女人,她还是那么英气,却不像从前飒爽强势。我总觉得她有时看我眼里带着忧愁,我不懂,但我很高兴,活下来的同伴成了我的同事。”
“我以为我们都拥有迈向光明的机会,但是得到的却是当头一棒,我们自认闹出大动静拯救出了所有同伴,可仍旧有人活在水深火热中,她说早在行动前有一小撮人被老板秘密转移了。”
转移了。
转移了。
转移了。
……
怅然彷徨余音萦绕半空,带着不甘和难以置信,传递到在场唯二的听众耳里,强烈的情绪撼动心神。
符南雀循着消散的尾音回过头,一抹洁白倩影笔挺地站在天台门前,她像朵铿锵玫瑰,干净整洁的护士服上挂着的胸牌随风轻晃,反光的字体写着“欧长茗”三个字。
从查到欧长茗和姚瑶在同所医院上班,符南雀郑开屏想会不会在这里找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现如今他们的所有消息都断了方向,来寻找欧长茗也是无计可施,他们并不确定这里会不会有她的灵魂存在,因此并不抱希望,好在结果没有辜负他们。
“你们找我。”欧长茗幽幽出声,眼眸锐利冷静地看向他们,似乎并不奇怪符南雀他们会来找她。
不等符南雀他们回答,自顾自便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包括你们想要找寻的答案。”
郑开屏和符南雀对视一眼,竟然这么容易!?
“你的心愿。”符南雀问。
欧长茗摇头一笑:“我没有心愿,只想赎罪。”
所以不需要心愿来交换答案。
“赎罪?”郑开屏问:“什么意思?”
欧长茗反而不接这个茬,岔开话题道:“不重要,还是问你们最想了解的问题吧。”
闻言,符南雀和郑开屏也不多言浪费时间,一股脑问出他们的疑虑,而欧长茗也如自己所说知无不言,完全没有藏私。
符南雀:“黑工事件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据说是为了搜集祭品,我们都是祭品的一环。”
郑开屏:“当年还有人没被解救吗?他们怎样了?”
“我说了祭品,我不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但失去劳动价值的祭品下场会如何,你们应该猜得出来。”
符南雀:“你是不是一直在替老板做事?”
“是,到我死之前都在为他效力。”
……
“最后一问。”符南雀蓦然抬眸:“你老板是谁?”
欧长茗眉眼一沉,没有立刻回答,像是需要勇气 才能说出那个名字。
良久,他们听到欧长茗用力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恨恨挤出的名字:“陈九坤。”
陈家。
“爸爸?”
陈可彬推开书房门探头进来,沉敛华贵的书房里空无一人,没有见到想要找的人,反而屋内凌乱一片,像是被暴力翻动过一样。
奇怪了,他爸可是最重视整洁的人,怎么乱成这样。陈可彬挠头进屋,随手捡起一张a4纸,只见上头密密麻麻记录一页纸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