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言蓁并不失落。
有些无聊,她躺在那里看窗外光秃秃的枝丫,母亲在旁边提及,“昨晚你哥昨晚守的你,在你醒之前刚走,我让他回去休息。”
言蓁安静着不出声,黎瑛看她一眼,也没有再继续说了。
医生过来打吊水,她看着吊水瓶里一滴一滴的流动,又看着手背上的针头,忽而疑问,“妈,我手机呢?”
“手机,在家里吧,我忘给你拿了。”黎瑛正在削苹果,闻言停下来,“我给你哥打电话吧,让他下午帮拿过来。”
言蓁微微叹了口气。
比言汜更先来医院的,是辛娅。
辛娅是她在国内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了,家里大人互相也认识,是同一个别墅区的邻居。
辛娅穿着橘色的长大衣,一头蓬松的羊毛卷,耳环是那种明黄色的大环,活像一颗鲜嫩欲滴的橙子,来时热闹又亮丽。辛娅夸张地抱住她,嘴里江言蓁啊江言蓁喊个不停。
最后她又摇着头嫌弃言蓁病态的小脸,“一回来就进医院,也不知道在国外这么多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言蓁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你手机打不通,我去你家找你,见到你哥告诉我的。”
趁着辛娅陪着她,黎瑛出去买饭。
黎瑛一走,辛娅将早就空空的病房打量一圈,悄声问言蓁,“你上次说的那个男生,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言蓁犹豫了一下,“我只是告诉你有他这个人,并没有说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辛娅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有咱哥帅吗?”
辛娅一直同言蓁叫言汜哥哥。
言蓁没有回答。
“你不知道,咱哥在学校可比校草的风头还大,暗恋的人多了去了,我那些同学天天做白日梦和他来场师生恋。”
辛娅本硕都在南大,但本科毕业后休学一年,才继续申请考研,所以比言蓁小一届。她在学校里不说自己认识言汜,她怕那些小姑娘把她当成传话筒。
言蓁还是笑,“哥哥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不是吗,我都习惯了。”
那些众星捧月的情况一直都在发生。
“你什么打算?回来过年还是就回来发展了。”
“我接了那边的offer,会在那里工作。”
“那你真不回来了吗?”
辛娅不解,虽说在她们这辈里很多小孩都被送出国留学,也有留在那边工作定居的,但她始终没有想到言蓁也会这样,在辛娅眼里,她以为言蓁不同,她的父母家人都在这里,并且她曾经是那样恋家的一个人。
在辛娅震惊的眼神里,言蓁淡淡一笑,“未来谁说得准呢,我只能对近三年作规划。至于读博,我还在考虑。”
一个女人在门前驻足,食指关节轻轻叩门,言蓁下意识歪头看过去。
“柳殊姐。”
言蓁一直觉得柳殊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尽管她们见面次数寥寥可数。如果说有谁可以和言汜并肩站在一起,那个人一定是柳殊。柳殊喜欢言汜是众所周知的事,当年麻省回来的一对金童玉女,人人都看好的郎才女貌,只可惜现在还没有走到一起。
柳殊踏进入病房不过半步,身后紧跟着一抹身影走进来。
那是言汜。
言蓁在心里失笑,瞧,多热闹的病房啊。
辛娅跟言汜打了招呼,“言汜哥。”
“你们俩一起来的?”
“在楼下碰见的。”柳殊朝她解释,“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
女人抱着花,弯下腰来看她,语气温和,“好久不见啊蓁蓁,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柳殊是南市知名的律师,律师专注于资本市场、合并与收购领域,担任多家上市公司常法,手下战无败绩,职场上是干净利落律政佳人,私下却不似那般硬挺,多了份优雅知性。
“嗯。”
言蓁面上维持着笑意,心里头却在叹气,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来医院看她,还真是一个特殊的过年啊。
感冒并不好受,她有些意兴阑珊。
言蓁留心察觉着身侧传来的动静,言汜将给她带来的生活用品放到桌面上,言蓁看着他,声音很轻,“哥,你休息好了吗?”
“休息过了。”男人淡淡解释,转过身来看向言蓁,言蓁拥被坐在床头,精神不大好,脸庞素净,一双眼睛却黑眸安静望过来。
言汜走近床边,把手机和充电器都递给她,问她有没有吃东西。
“吃过了。”她拿过手机,点开看时间,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屏保是小时候和言汜一起拍的照片。
她把手机点开,给柏林的朋友们报平安。
再抬头,辛娅在同柳殊说话。
她脸上挂起笑容仿佛在听,但她的眼睛是疲惫的,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听见言汜低沉的声音响起。
“蓁蓁累了,让她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