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双望过来盛满怨毒的眼睛以及身上熟悉的金属与古怪奶香混合的臭味,邢芝芝差点认不出来她是余佳晴。
“人给你来带了,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只给你十五分钟时间。”避免她会动手伤人,两位警官离开前将她的双手反剪背后用手铐锁在铁椅上。
被锁住的余佳晴无法活动双手,只能仰头依靠在铁椅上,那双凶狠不甘的眼睛死死瞪着站在面前的邢芝芝,企图用眼神杀死眼前令她怨恨的女人。
“说吧,找我什么事?”邢芝芝拉过椅子在余佳晴对面坐下,她右腿翘在左腿上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态打量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
“咯咯咯,邢芝芝,你真狠啊。”粗糙的嗓音仿佛砂石在竹筒里滚动发出的声响,刺耳的很。
“嗯?”邢芝芝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疑惑地冲余佳晴挑眉。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想要我的资源尽管抢去,看我不顺眼大可让付演打压我,我花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努力,牺牲多少才有今日,你知道吗?”
“你在网上鼓动舆论说我吸】毒,我本可以用我的人脉让你吃点苦头,可是我没有,我放过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余佳晴字字泣血,她奋力挣扎,无奈手铐将她的手臂牢牢锁在椅子上,只能摆动双腿踢向前方,可是邢芝芝坐的位置,她的伸直脚尖也触碰不到。
无法攻击到邢芝芝,余佳晴更是气血翻涌,她脸红脖子粗地怒吼着,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啊——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啊!啊——”
面对她的怨恨、不甘、委屈,邢芝芝只觉可笑至极。
原以为被抓进来,余佳晴能幡然悔悟,实际她始终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还怪别人揭发了她。
“余佳晴,我从未将你放在眼里,怎么会处心积虑去对付你?”
“不可能,你不嫉妒我,那为什么要害我?不可能,我不信!你骗我......对,她一定是在骗我......”
邢芝芝眯起眼,像是围观猴戏的观众,她兴趣盎然地欣赏余佳晴由不可思议转地反驳转变为喃喃自语的自我安慰状态。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余佳晴的疯癫还是让邢芝芝动了恻隐之心,冷漠的语调不自觉柔和不少。
“你胡说,柳庞说了,这不过是用来缓解压力的小游戏罢了,怎么扯上违法犯罪?”余佳晴摇头晃脑,完全不认同邢芝芝的话。
“小游戏?聚众吸】毒、淫】乱、拉皮条、引诱胁迫他人加入你们,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你踩碎缝纫机。”
邢芝芝觉得和无知的人交谈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情,但案件调查需要余佳晴的配合。
“你少自视清高,我不信你没做过这些,只不过付演有资本帮你摆平,你才能在我这耀武扬威。”
说完,余佳晴忽然颤动身体,她梗起脖子冲监控呐喊。
“你们快来查查邢芝芝,她一定也做过,不然我不服,我死都不会配合!”
发疯泼脏水,邢芝芝来时早已料到,她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给余佳晴看。
“没想到吧,晚会后我和付演主动做了血液检测,我们可是在警察监督下完成检测的,而不是像你一样用别人的毛发当成你的送检。”
邢芝芝合上检测报告,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瞧着一脸颓唐的余佳晴。
无知本没有错,错在用无知当借口去做错事。
“怎么会这样?柳庞说了,大家都这样......”余佳晴垂下脑袋,嘴里不停地念叨。
“柳庞说,柳庞说,柳庞把责任全推你一个人身上,你还信他的话。”邢芝芝咂舌,余佳晴到现在还坚定地信任柳庞,可见被洗脑得不轻。
“你撒谎,你在挑拨离间!”
“是守口如瓶最后背上全部责任,还是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邢芝芝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起身掸掸坐皱的裤子,迎着余佳晴怨怼的目光,她补充道,“对了,《梁上血痕》要重拍了,女主是我哦。”
“邢芝芝!我要杀了你!”余佳晴疯狂地扭动身体即使手腕被磨破出血也没有停下,手铐的铁链拍打在铁椅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等候在外面的警员。
在两名警员的合力配合下,陷入疯癫状态的余佳晴才被控制住。
“走了。”邢芝芝朝被按住的余佳晴潇洒挥手。
接连的打击与刺激,她不信余佳晴还拎不清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