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哈尔抓挠了一下头发,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
突然,闪电侠在医疗室门口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其上闪亮的红灯。“嘿,医疗室有谁在用吗?”
最近正义联盟可没有成员昏迷或者受伤。两人严肃地对视一眼,由绿灯侠先行将门开启,悄声走进室内,手上的灯戒发出微微的绿光。
医疗室宽敞明亮,墙壁和地板都是洁白的陶瓷,看起来十分整洁。里面摆放着药物自动分配机、血压计、超声波仪等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宽大的床,配有高科技的监测仪器。一位有着凌乱的黑色卷发的女孩正躺在上方。床上配备了柔软的床垫和温暖的毯子,包裹着这位姑娘,她紧闭双唇,一动不动,没有对绿灯侠的靠近做出一丝反应。
哈尔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脖子上还残留着一道深深的紫色勒痕和两个细小的针孔,眼睛红肿,脸上没有表情。她浑身上下布满淤血和严重的殴打伤痕,即使包扎过也十分明显,暴露出她曾经历过的可怕暴力。
医疗室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消毒剂的味道,闻着却让人有些作呕。床边的设备上,显示着她的心率和呼吸的数字,那是一条不再跳动的直线和代表着无的圆圈。
这个可怜的女孩是谁?哈尔隐约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见过这张面庞,但可惜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出她的名字。下一秒,闪电侠出现在病床的另一头,未等他开口询问巴里是否认识这个姑娘,对方脸上的神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闪电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无言地定格在原地,他的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他似乎认得她,但巴里为什么这么震惊?哈尔疑惑地又看一眼床上的女孩,紧接着,让他露出与闪电侠同一副表情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这个女孩身上的伤痕一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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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琳身上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世界——同一个时空中,那个四处是红色的,对眼睛十分不友好的世界,一间不大不小,正好住下四口人的公寓内,有着一间属于女主人的画室。
它就像这个世界其他的房间,墙壁上的红色如血一般浓郁,犹如一层血色的薄膜蒙在房间之上。其上挂着一排排的画作,看着与一般的画室没什么两样。
如果那些作品上所画的不是同一个人的话。
发卡别起,却垂下几缕的刘海,翘起的鬓发,和那发尾蜷曲的模样,再配上稍微下垂的眼尾和弯起的嘴角。画上人除了年纪不相同,发型、表情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们甚至都是红色的——啊,在这个世界中这很正常。
绘画对象正“坐”在画室唯一的沙发上,正对着画架背面,而画布之前,端坐着一名姿态从容的女人,手轻盈地握着画笔,笔尖在画布上舞动,仿佛是一支舞者在空中演绎着优美的旋律。
但是,她没有脸。
那原本有着精致五官的位置现在坑坑洼洼,白色骨头在两旁显露着。她没有眼睛!她是怎么画下这副画的?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稀罕的该是她手中的颜料盘,等等,是颜料桶——小丑的脑袋。
红色的颜料、灰白色的颜料,搅动,沾取,涂抹在画布上,勾勒出一个由各类红色组成的玛琳,一个脖颈上没有勒痕,身体上没有一处伤痕的玛琳,一个完整无缺,健康的玛琳。
一个……活着的玛琳。
沙发上的姑娘胸膛开始起伏,睫毛轻颤,手指抽动,然后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跪坐在浴缸旁。
这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缓慢地眨着眼睛,环视周围。这里是她熟悉的洗漱间,洗手台上站着杰森送给她的橡胶人偶,架子上放着粉红色的陶瓷洗漱杯。
她在干什么?她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左胳膊浸入放满冷水的浴缸,右手中握着一把美工刀,这是她陪杰森作手工作业之后,杰森落在这里的那把。
这样啊,她要做母亲经常做的那件事,她的多洛雷斯妈妈经常做的,给自己割上大口子的事情。她曾经偷偷躲在洗漱间外,在敞开的一条缝隙中看到母亲做这样的事情,那不算难,即使是她也能做到。
这会很疼。她心想着,但没有办法,她必须去死,她不能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资格。
“你终于要下手了吗?”另一个女孩坐在马桶上说:“来吧,亲爱的,我会接住你的。这不是痛苦,这是解脱,我会陪着你的。”
来吧,亲爱的,下手吧。
甜蜜的话语犹如毒蛇的舌尖,嘶嘶作响着钻入她的大脑,她抬起美工刀,抵在水下的胳膊上,轻轻用力。
真的很简单,即使是她也能做到。就像割下一片红色的彩纸,就像剪切一块蓝色的布料。鲜红的内里马上就要从外皮中涌出来,但她停下了手。
——可是,杰森和我约在下午看动画片,迪克说过他今晚会回家吃饭,阿尔弗告诉我布鲁斯为我买了新衣服。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想这么做,我想吃阿尔弗的晚餐,我想见他们。
于是她抽出手,于是她扔下美工刀——它会在角落里被锈蚀,但她现在不想管它。她抛下身后另一个女孩的惊叫和怒吼,她抛下某些东西,直奔卫生间外,卧室的门口,奔向那刺眼的阳光。
奔向玛琳的家人们。
女孩睁眼,看见身着一红一绿制服的两个人,钴蓝色的眼睛与他们对视。
红色制服的那个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