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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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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直认为,没有什么比在斯内普的课堂上做错了事情更令人难受的了。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世界上确实有比这更令人难受的境地——那就是在斯内普的课堂上做对了事情。

哈利成功地用铁甲咒击退了斯内普的咒语,而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的,让斯内普对哈利的恨意更深了。

在下午的魔药课上,斯内普狠狠地抓住了哈利的错误不放(他在制作大笑药水时,没有把阿里奥特叶片切得“足够”碎)。哈利必须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魁地奇上,才拼命忍住了内心疯狂滋长的愤怒,警告自己不要去反驳斯内普的种种挑衅。

尽管哈利付出了如此努力,但举行魁地奇比赛的这天早上,天气还是糟糕透顶。礼堂的天花板上聚集着阴沉沉的乌云,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团中时隐时现,雷声一刻不停地在人们的头顶上滚动、炸响。尽管他们用餐的长桌上方飘浮着成百上千枝明亮的蜡烛,伍德的脸色还是那么灰扑扑的。

一旁的队员们使劲劝说伍德吃点东西,可是最终他也只是嚼了几口面包,嚼得脑门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今天肯定是一场恶战。”伍德说。

“别担心,奥利弗,”艾丽娅安慰道,“我们不怕这点儿毛毛雨。”

伊薇特回头看了看不断冲击玻璃的暴雨,心中瞬间涌起对魁地奇球员的敬佩和同情。她站起身来,把各种食物都拿了一份,全部堆到了哈利的盘子里。

“多吃点,哈利。”伊薇特热切地说,“说不定可以增加一点儿重量!”

哈利看着眼前堆得满满的餐盘,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比赛快开始了,天气还是不见好转。跟哈利道别之后,伊薇特、罗恩和赫敏三个人撑着伞跑向观众席。可是风太大了,刚跑到半路上,他们的雨伞就“嘎吱”一声散架了。罗恩低低地咒骂一声,随即把自己的巫师袍罩在三个人的头顶上,继续冒风前进。看台上站满了人,他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艰难地躲避着随时有可能撞过来的胳膊肘。

“嗨,你也来了!”

伊薇特听到周围有人大声嚷嚷着跟朋友打招呼。

“原本不想来的——”另一个声音说,“可是——斯内普——霍格莫德——去不成——”

他的话被狂风撕碎了。伊薇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又是一个被斯内普取消了去霍格莫德的资格的学生。她怀疑除了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之外,到底还能有几个人被允许去霍格莫德。

“嘿,当心——哦,是你们啊!”

纳威、迪安和西莫一人拽一个,把他们三个拽到了前排。伊薇特放眼望去,除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在她的左边,罗恩扯着嗓子喊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比赛——开始了吗?”

“不清楚——”纳威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没——听见哨声——”

然而,就在下一秒,身穿鲜红色队袍的弗雷德——或者乔治——挥舞着球棒从他们眼前掠过,这时观众们才知道比赛已经开始了。

这真是伊薇特看过的最莫名其妙的一场比赛了。

所有的球员们在大雨中若隐若现。他们根本认不出刚刚飞过去的到底是谁,只能勉强辨认出队袍的颜色,更别提进球的情况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滚滚雷声中传来解说员的声音——赫奇帕奇以二十分的优势暂时领先。一声微弱的哨声响起,伊薇特举着望远镜看向球场,只见霍琦夫人举着高举左手,球员们纷纷降落在草坪上——或者说“泥潭中”更恰当——朝各自的更衣室走去。

“雨太大了!”罗恩说,“哈利完全没有优势!迪戈里比他的块头大得多,这点儿风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噢!”赫敏突然说道,“我知道了!”说完,她急匆匆地挤进人群中不见了。

“赫敏去哪儿了?”伊薇特连忙举起望远镜四处搜寻赫敏的身影。不知道谁在后面撞了过来,伊薇特原地转了半圈,望远镜的镜头转向了身后看台的最高一层——“小天狼星?”

伊薇特吃惊地对准了焦点,果然,镜头里那个撑着伞的身影正是许久不见的小天狼星!他似乎感受到了伊薇特的视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拥挤的人群,伊薇特看到小天狼星冲着自己笑了笑,然后伸出食指压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要自己保密什么?伊薇特纳闷道,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吗?为什么?

伊薇特来不及多想,赫敏回来了,比赛又重新开始了。这时的暴风雨也终于有了减小的迹象,他们终于可以看清赛场上的情况了。在观众们热烈的欢呼声中,伊薇特看到哈利在空中疾速飞过,十分灵活地躲过了一个游走球。

“你去哪儿啦?”伊薇特问道。

“我刚刚想到一个咒语,可以帮哈利扫清视线的障碍。”赫敏轻描淡写地说。

“干得漂亮!”罗恩大声喊道,“赫敏,你太棒了——!”

“快看!”解说员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赛场上,“哈利和迪戈里突然开始冲刺了!他们同时发现了金色飞贼!快看哪,金色飞贼停在了半空中——到底是谁能抢先一步抓住它呢!?”

“哈利!”“塞德里克!”

“赫奇帕奇!”“格兰芬多!”

看台上的观众们沸腾了。与此同时,暴风雨终于停了,天空中沉重的乌云逐渐散开,透露出明亮的天光。一束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射向了魁地奇赛场,光束之中,悬停着一颗亮晶晶的金色小球。它的翅膀嗡嗡地扇动着,似乎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二百三十比九十分战胜了赫奇帕奇!”

“祝贺格兰芬多球队获得本赛季的第一场胜利!”

伊薇特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向高处,然而那个位置已经空空如也。小天狼星消失了。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所有人都在欢庆魁地奇比赛的胜利。伍德弄来了一大盘果馅饼和炸鸡腿,弗雷德和乔治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大箱黄油啤酒,足够让每个人都开怀畅饮。就连麦格教授都来祝贺他们,并默许了大家今天可以不用遵守宵禁的时间。(“只要别在城堡中乱逛。”麦格教授看着一个个兴奋的格兰芬多们,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今晚我会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巡夜,别让我在最高兴的时候扣自己学院的分——”)

在黄油啤酒和温暖的炉火的作用下,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懒洋洋的、幸福的微笑。同学们一遍又一遍地谈论着白天那场惊险刺激的比赛,而让这场比赛得胜的关键——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哈利——却和朋友们一起坐在角落里,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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