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堵在屋里子,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大山,你家就没有其他空屋子了?”
刘大山反应过来,连连道:“有的,你和满仓去他自己的屋子看。”
刘满仓躲过刘大山伸过来搀扶他的手,笑着道:“爹,我可以自己走的,你留下来照顾阿爹。”
“夏夏,你带一下。”
“好的,阿爹。”
刘满仓走了,周禾香走过去轻轻抱住兰知的肩膀,劝他:“孩子能够回来,已经是大喜事了。”
兰知抹了把泪,只说:“菜估计都凉了。”
说着,便要起来穿鞋。
拖了一点时间,刘家的家宴仍旧开席了,席上还多了一位好酒的老大夫。
刘大山起早打的好酒一半倒进了老大夫的碗里,他嫌弃刘家准备的酒具太小,不够敞亮,直接拿饭碗让刘大山给他倒满。
“满仓的腿处理得挺好,恢复得也好。”刘老大夫咂摸着嘴里的酒味,有意开导这些小辈,“顶多就是变天时有些不舒服,还有就是走路没那么利索,不能干重活,其他没什么问题。”
刘满仓也在一旁帮腔道:“确实如此,军中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皆是面色坦然,但这样的话也是浅浅吹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未来如何,还是要多多商议。
好酒好肉,众人吃了一个肚饱。吃完饭后,刘老大夫已经喝得满面潮红,大家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便让刘满粮送回去。周禾香撸起袖子收拾桌子,将碗筷送到灶房,兰知不许她接着干了。
“嫂子嫂子,你快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帮我做了这么多菜,还留你洗碗,那我成什么人了。”
周禾香摆手,拿着瓢便要去舀水洗碗。
“我帮你还少这一次?你刚才可是吓到我了,我看你才最应该回去躺着。”
兰知拉住她,推她出去:“舟哥儿,把你娘拉回去,她累了。”
满夏听到灶房内的动静,快步进来将剩菜放到橱柜里,跟着劝道:“大伯娘,阿爹,你们俩今天都辛苦了,这都留着我来干。”
几人在这边拉拉扯扯的,刘大山过来一看,端起装满碗筷的盆就往院子井边走。
追出去一看,刘大山已经打水洗碗了。
周禾香挑眉,手肘悄悄碰了下兰知,眼神里闪烁着戏谑的神色,兰知闹了个红脸,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你洗还是我洗”了,拉着人赶紧进屋了。
只有满夏还记得帮他爹的忙,跑过去帮着漂洗碗筷,舟哥儿也跟着跑前跑后。
满仓倒是想到院子里帮帮忙,但他阿爹和大伯娘一人一把椅子,将他困在中间,一会儿问在西北都吃什么,一会儿又问每日几点起,几点睡。
总之是问不完的问题。
碗洗好了以后,满夏和舟哥儿也各自找了个小马扎坐在一边,忙前忙后帮着添茶,也偶尔冒出来几个令人发笑的问题。
刘大树和刘大山兄弟两个蹲在门口,听着堂屋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沉默地喝茶水嚼茶叶。
天色逐渐昏暗,兰知顺势把人留下来又吃了晚饭,等到天完全黑了,刘大树一家人这才散去。
刘家主屋内。
兰知一边烫脚一边叹气,水冷了都没发现。
刘大山催着人赶快上床,自己用剩下的凉水凑合着洗了,兰知让他加点热水:“天凉了,小心风寒。”
“不用。”
刘大山出去倒水,没一会儿就回来吹灯上床。
借着昏暗的月光,兰知靠在刘大山怀里。
高大的汉子揽住他的腰,调整他的位置让他靠得更舒服,他开口说道:“过了春耕,我就去找活干。”
兰知轻轻点头:“开春了,我也多接点绣活。”
“不要太辛苦了,一切有我呢。”
“嗯,大山哥,你也是。”
两人相拥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兰知眼皮打架,又突然想起一桩事,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忙敲打昏昏欲睡的丈夫。
刘大山被打得眼睛瞪圆:“怎么了?”
兰知望着丈夫的眼睛,郑重其事道:“虽然咱家银钱紧张,但不许你打夏夏嫁妆的主意。”
刘大山自觉被打的冤枉,眼睛瞪得更加圆了,脸上的凶气都不自觉带了几分,低声道:“我哪里说过要用夏夏的东西了!”
“嘿嘿。”兰知有些心虚,转头将自己埋在枕头里,“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嘛。”
村里人都偏疼小子,刘大山现在不那么想,不保证以后没人挑唆,他才不要受这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