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让仵作自己查一会儿。我大盛仵作地位低贱,所以仵作的水平并不高,让他自己查,以后积累的经验便会更多,如若我们就这么说了出来,这仵作的印象不深刻,这经验也就白费了。”
廖冬回转家中,夜不成寐,不知如何向太令汇报。
其妻阿英见他心事重重便问道:“既然如此,你可曾验看那尸体的鼻子?”
廖冬反问:“验那鼻子何用?”
阿英说道:“那鼻子内可大做文章,倘若从中往鼻骨缝处钉上细细的银针,直通脑门,岂非能不留痕迹而致人死亡?”
廖冬将信将疑的连夜又去查探了尸体,果然从鼻腔处取出两枚细细长长的银针!
而那奸夫家中父母便是村里唯一的行脚医,将那奸夫抓来拷问,于是真相大白。原来是那奸夫怀恨在心,遂趁张勤家中无人时,用从父母那学来的三脚猫医术,扎中了张勤的穴位,然后又用银针插入张勤鼻腔之中,导致张勤窒息死亡,而那奸夫大仇得报,又慌乱起来,便将张勤推入水井中,待张二氏进门时,他便离开了,接着就听见张二氏叫嚷了起来,连忙逃回家中,后面听闻张二氏被叫到官府,便以为嫁祸成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瞿处听闻这一番话后,不免唏嘘,以为此案便结了,正准备趁着这次出宫,去东游西逛,吹花弄草一番,没想到公堂之上又因为此案牵扯到了一番旧案。
瞿处正坐在帘子后面喝茶,用茶盖细细的拨弄茶叶,正要入口时,突然李太令的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下去,瞿处本以为结案,接下来便是退堂,所以才想喝口茶润润嗓子便起身,措不及防听到那一声惊堂木,手都抖了起来,那茶水便泼了一些在手上。
慕寻见状,默默退下,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方用冷水浸湿的手帕,手帕上绣了一只小兔。
瞿处一边等慕寻用冷帕子冰敷那红起来的手背,一边又往帘子外看去。
“廖李氏,你前夫可叫路才山?”李太守喝问道。
站在廖冬旁边的女子扑通一下子便跪了下去。
“回大人,草民…是。”
“路才山暴死一案由县衙呈给本令,我昨夜查阅卷宗,得知县衙已对此案做了正常病故的结语,但我觉得此种结语颇有嫌疑,昨夜见这银针之法,便觉蹊跷,于是便派遣廖冬连夜前往路才山墓地,掘墓开馆,虽尸体已经腐烂,但在鼻孔处已经露出两根长针。你还有何话好说!”
李太令继续审理路才会此案,继续对阿英说:“你一个平常女子,如何懂得鼻腔钉针之法,除非有过亲身经历,才能一语道破。”
阿英见事情败露,脸色灰败,只能如实招供,原来她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在与路才山成亲后,经常与人姘居,姘夫是个惯犯,与她合谋用银针之法害死路才山,之后那姘夫在斗殴中被人打死,阿英才几经辗转改嫁廖冬。
廖冬听了如梦初醒,惊觉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样的毒蝎心肠,一阵后怕后又是一阵庆幸,若非太令明察秋毫,自己哪一天死在这妇人手中也未可知。
阿英则是不知悔改,觉得若不是自己多言多语,此案也断不会破。
李太令正色道:“非也,天网恢恢疏而不露,作案之人,侥幸取巧,只能蒙蔽一时,不能长久隐藏,终有一天会暴露出来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