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张二氏!”李太守示意了旁边的小官,那小官立马上道。
当那张二氏上前跪倒时,虽言词哀泣,但面露妖治,外着丧服,内套红袄,分明具有杀夫嫌疑,但她一口咬定丈夫是溺水而亡。
瞿处面露不悦,一边玩弄手指一边说道:“这女子一看便是凶手,丈夫死亡,却不见半分真情实意的哀伤,反而还无半点所谓。”
慕寻说道:“不然。”
“慕寻说的对,不能从事物的表面去判定一个凶手,那慕寻说一说,为什么不然,这女子又缘何如此。”
“学生斗胆猜测,这女子本身就与张勤无甚感情,自然也不愿意为他披麻戴孝,且待张勤腿伤养好后,便要休弃她,她便对张勤更无期待,所以他的生死自然不能牵动这女子的感情。”慕寻回道。
瞿处听了这话,绕成麻花的手指分开,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颌,又继续补充道:“女子被休弃是会上官府档案的,只要男方证明休弃方是过错方,官府便会在这女子档案上盖一个杨花戳,如若这女子再嫁,便需要再嫁男方向官府交去戳税,这也算是对此类女子的惩戒,毕竟很少有人会花更多的钱去娶一个过错方的女子;而男子是过错方,被女子一纸状书告上官府,此男子便会支付女子一笔赡养费,且这男子的户籍上也会有一朵杨花戳,待此男子再次成亲时,女方与男方盖牡丹戳,便会看见这朵杨花戳,当牡丹戳盖上时,旧戳也就可以去掉了,如若和离,便两人各写一份和离书,到官府解开牡丹戳,两人便再无关系。这女子可能也是不想被休弃盖上杨花戳,所以害了这张勤的命,这样,她便是丧夫了。”
方书会见他对大盛法律记得头头是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你们说的都很不错,所以这女子有大大的嫌疑,但是不能将所有怀疑都放在她一人身上,你们想想,这里面还有谁的作案动机更强?”
“那个奸夫。”瞿处和慕寻几乎是异口同声,
此时,李太令已经站起身,命仵作廖冬去往作案现场验尸。
“走吧,我们也去瞧瞧。”方书会说。
来到作案现场,廖冬便开棺验尸,虽见张勤死状蹊跷,却查不出原因。
方书会在旁仔细观察,良久后便透出一抹笑,遂对瞿处和慕寻说道。
“你们看出原因了吗?”
瞿处将这尸体从头到脚仔细观察,却看不出蹊跷,双手抱胸回道:“可惜不能上手,不然会观察的更细致些。”说罢又仔细盯着那具尸体。
“那害人之物在死者鼻腔之中。”慕寻偷偷的告诉瞿处,瞿处眼睛一亮,放下抱胸的双手,努力伸长身子想要看的更仔细些,这次着重观察了死者鼻腔处,但也没看见有何异样。
方书会见慕寻跟瞿处说完话后,便眼睛发亮的看着死者鼻腔处,便知慕寻已经知晓其中道理,遂提问慕寻。
“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先生,学生曾见溺水之人,溺水之人因水中呼吸不畅原由,通常会水流倒灌进鼻腔和口舌,遂鼻腔口舌中总有污渍,而死者口腔有污泥鼻腔却干净许多,因是窒息死亡后再投入的水井,所有鼻腔大有嫌疑。”
瞿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慕寻,微昂起头,莫名感觉有点骄傲,突然觉得自己这兄弟交得真不错,什么都懂。
“那我们便将这结果告诉仵作吧。”瞿处迫不及待的便想将这结果告诉那抓耳挠腮的仵作,显摆一下慕寻的聪明才智,但是却被方书会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