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距上课铃响还有5分钟,孔诚凌刚把上午的习题答案拍给程玦,便看见了进来的徐周,还来不及把手机塞回桌肚。
“你手里拿的什么啊?手藏在桌肚里?”徐周指着孔诚凌的鼻子,走向了她又推了她一把——
手机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徐周捡起手机,怒不可遏:“这是什么?啊?我说没说过不准带手机!”
他将手机举过头顶,朝向那些半低着头的学生:“带了,你丢了坏了,谁来担这个责任?给同学看见了影响别人学习,谁来担这个责任!”
“老师对不起,”孔诚凌语调平稳,“我带手机给在家不方便的同学拍作业,但是用错了时间,对不起。”
手机猛地摔在了讲台上,徐周又拍了拍讲台,指着孔诚凌骂了两句,直到当节的物理老师不耐烦地开始催。
回到办公室,徐周刚把收来的手机锁进抽屉里,语文老师便敲了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
语文老师晋楚祥,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精瘦的脸上戴着个黑框眼镜,若是有同学古诗词默错了,抑或是任务型阅读答题没逻辑了,他便轻轻一推眼睛,冲那个同学笑笑,开始讲题。
晋楚祥放下手中的几本作业,那是默写错超过十个以上的同学,晋楚祥给徐周分析了他们几个最近的状态后,扶了扶眼镜,开口道:
“徐老师,咱们班那个叫‘程玦’的学生,”晋楚祥顿了顿,笑着清了清嗓子,“他住哪儿啊。”
徐周挑了挑眉。
“这孩子可惜,”晋楚祥扶了扶眼镜,“这么好的苗子,糟蹋了。这样吧,徐老师,您要不方便,让我去,我去当面劝劝他。”
徐周收拾了一下那几个差生的默写本,把桌上的东西理了理,在抽屉里那为数不多的文件夹中找到了学生住址信息。
却发现和其他同学不同的是,程玦填了个:美国省巴黎市大泥巴沟西边水塘的癞蛤蟆的嘴里。
徐周:“……”
晋楚祥:“哈哈哈,这孩子还挺幽默。”
徐周扶了扶额头,肚子里孔诚凌带手机而升起的火,刚灭下去一点就又起来了,安静了会,他把孔诚凌还未熄屏的手机交给了晋楚祥。
晋楚祥会意后,就在徐周批改数学午练卷的“唰唰”声中,翻看着孔诚凌和程玦的聊天记录……越看,晋楚祥的脸就越黑。
即便这二人聊天记录只有图片往来,毫无交流……而这一切,徐周毫无察觉,只听得晋楚祥笑了声,指着其中一条带地址的,麻烦孔诚凌送作业的消息说:“还真有,辛苦。”
那条一个月前的消息显示——“门唐路西寺巷口,我出去拿。”
晋楚祥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拉在抽屉,缓缓地拨开表屋的几本练习薄——深埋在那些本子和笔之下的,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的照片。
照片上那人身穿篮球服,满身汗液,正在带球飞快地过人,因此这张照片照得有些许模糊。
不过那人的脸倒被照得犹其清楚。
晋楚祥一手抚摸着那人脸的轮廓,另一只手摘下眼镜。他头朝后仰,眼睛却一直直视着那人俊美的脸。
他左手抚摸照片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右手手臂碰撞在椅子的把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速度到达了顶峰,椅子前后微微摇着,“吱——吱——”
终于,他那急促而又简短的喘息声,便成了粗重叹息声。
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
“小瞎子,怎么回事儿?”吴四军看着渐渐一边倒的局,渐渐着急了起来,俞弃生报给程玦落子位置越来越慢。
“嗯……左马左一前二。”
程玦去取棋的手停下了,看了俞弃生一眼,见他没有要改的意思,便如他所言,将那红色的“马”向前,吃掉了黑棋的“象”。
俞弃生在脑子里记下棋局,记下每次走棋后棋子的位置,而两边对应的棋子,如原先在左的炮就称为“左炮”。
每次王刚落完棋,便会把在他视角里的走子方式报给俞弃生听。
“哈哈,小子,这样走你就输喽!”王刚点了点俞弃生的额头,迅速地上马架炮。局势已明朗,若是俞弃生再往前,便失去了最后回防的机会。
王刚眼疾手快,又上了一次马,将死了俞弃生,啪啪手道:“小子,你这棋走得不行啊。”
又拍了拍一旁抹着脸的吴四刚:“行了,你茶我也不要了,这孩子脑子里记着棋跟我对,还能撑这么久,也算是厉害。”
“拿走拿走!老子输了就输了,以为老子输不起是怎么地?”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