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寬啟程那天，是個天氣難得晴朗的週一。

林初夏一早開完內部會議後，回到位於陸家嘴的辦公室，手機亮了一下。

【以寬】：已登機。三週內搞定交接。

【以寬】：別想太多，我會每天報到。

【以寬】：還有，早餐少喝冰美式。

她嘴角微揚，指尖落在螢幕上停頓幾秒，然後回：

【初夏】：你講得像在開早會報告。

【初夏】：但我收到了，程總。三週，快點回來。

飛機圖示顯示「已起飛」。她將手機扣在桌面，深吸口氣，轉身看向對面會議區，開始進行下一場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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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週，並不容易。

兩人之間隔著八個小時的時差，工作節奏各自加快。

林初夏晉升後手頭多了兩個跨部門專案，加班變成了日常。

程以寬則忙著清掉手中尚未移交的架構優化任務，同時為新任職的接替者建立流程說明文件。

每天能真正同步說話的時間，只有她晚上十一點、他倫敦下午三點的短短半小時。

有時她邊卸妝邊講，有時他一邊回報表一邊說話。

但他總記得提醒她：「今天別再撐到凌晨兩點。」

她也總會問：「你外套穿了沒？倫敦這幾天很冷吧？」

語氣都輕描淡寫，但兩人都明白——這是刻意留下來的習慣，像在提醒彼此：

我在這裡，沒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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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週那天，林初夏在公司一場臨時高層簡報中，因為資訊準備不全，被資深總監當場點名。她神情淡定應對，會後卻沉默了整整半天。

晚上十點半，她回到家，靠在沙發一角，腳沒力氣換鞋，手機響了一下——

【以寬】：今天怎麼沒主動找我？

【以寬】：是出事了？

她愣了一下，打開語音通話，沒開視訊。

對面很快接起，還帶點背景鍵盤聲。

「我聽Justin說你今天在會議上被點名了？」

她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我讓他幫我關注你的進度，他比我勤快。」他語氣淡淡，卻聽得出那份關心藏不住。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我以為，我可以一次搞定所有細節……但還是漏了一點。很小的錯，但當場真的有點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