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一開工，林初夏正式接任亞太區策略副總監。

她年前剛回紐約交接完原有團隊，年後人事調動落定，公司決定將她調派回上海，擔任亞太金融投資架構重整的負責人，為期一季，兼顧新資產配置戰略與團隊優化。

雖然是回到熟悉的城市，但她工作的複雜度明顯升級了。

新職位需要她協調香港、新加坡、首爾三地的多筆基金計劃，同時還要統籌一項跨境ESG投資報告的建模核心，常常連續兩天只睡五小時。

Elaine看著她每天從清晨開會到深夜還在盯試算表，忍不住問她：「你是真的把人生當作一場IPO在打理？」

「不然我怎麼配得上年終報告最末行那個名字？」

她沒抬頭，只淡淡地笑著回了一句，語氣冷靜，卻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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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寬這邊也沒閒著。

他在全球技術戰略整合團隊裡主導三個項目，工作重心從美國轉向歐洲，飛行路線像織網一樣密集：矽谷－阿姆斯特丹－法蘭克福－倫敦，每週都在時區之間跳轉。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會臨時塞一趟航班回上海，只為了跟她吃一頓飯，或者在她辦公室樓下等她下班，哪怕只有短短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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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見面，是周三晚上九點半。

林初夏剛結束一場區域併購審核會議，走出辦公樓時收到他的訊息：

【樓下停車場，3C出口。】

她皺了皺眉，撥過去：「你不是飛去柏林了？」

「提早解決了，就順路轉過來。」

「程以寬，這種‘順路’，很不順吧？」

「下次我再改進航線設計。」

她忍住笑意，一路快步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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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們沒有去高級餐廳，也沒有訂位置，只是走進她辦公樓旁邊那家不起眼的熱炒店。

她坐在靠牆的位置，卸了妝，穿著運動鞋，拿著筷子的手一邊轉著湯碗，語氣放鬆：「今天從八點開到現在，我嘴巴已經說到不想再說了。」

「那就聽我說。」他舀了一口粥。

「說什麼？」

「說——你今天很厲害。」

她側頭看他，目光柔了一瞬，但還是故作平靜地回：「這種話，也只適合在熱炒店說。」

「不，我會在各種場合說，只是你不一定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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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上海的街燈柔和，人不多。

她走在他右側，肩膀偶爾會輕輕擦到他的手臂，但他沒躲，也沒靠近，只靜靜地與她並肩。

走到樓下，她回頭：「你今晚住哪？」

「對街那棟酒店。」

「真順路。」

「是啊，我連報到地址都選了你家五分鐘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