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被一个电话叫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程知萧：“别一个人出去。”

程知萧表面乖乖应下，等顾识一走，转头就给尚乐平打电话，一个人在房间里没呆上五分钟就出去了。

尚乐平是典型的富二代，他爹是黎时苓的商业合作伙伴，尚乐平和程知萧就是这样认识的。不过两个人不经常出现在一处，因为尚乐平流连酒吧歌厅，而程知萧不喜欢这些地方，基本不会跟着来。

此时青天白日，尚乐平睡眼惺忪地从酒店里走出来。

程知萧疑惑地目光扫过尚乐平半遮半掩的衣服，尚乐平一下子读懂了他目光中的含义：“本少爷陪玩不陪睡，昨晚上喝多了不想回去挨骂而已。”

想起尚乐平那个快被独子气昏头的爹，程知萧有点同情。

“东西呢？”程知萧直接问。

尚乐平长手一揽，圈住程知萧的背，把他往旁边早餐店带。

“别这么着急嘛，出来这么早，先吃个早饭。”

程知萧推开尚乐平的爪子：“吃饭可以，别碰我。”

“啧，”尚乐平挑眉，“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说着，他又眯起眼，一只手摸着下巴：“你还没给大伙儿一个解释呢——为什么退婚了还和那个野男人出去玩？”

程知萧把人往早餐店外面的椅子上一按，冲老板要了两笼包子一碟蒸饺。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求我的。”

尚乐平丝毫不信：“就你？”

“你以为自己是别人一求就会答应的性格吗？”

程知萧无奈：“那没办法，这就是事实。”

他忽视尚乐平满脸的狐疑，淡定伸手：“东西。”

“嘿！”尚乐平抱手后仰，“你在求我诶！”

“哦。”程知萧点头，“那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磕头，感谢尚公子的大恩大德？”

尚乐平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有点惊悚：“那倒也不用，只消日后多请本少爷出来喝酒就成。”

“还真给你美上了。”程知萧冷眼一撇，接过店主送来的包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我真急。”

尚乐平拆了双筷子，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囫囵咽下去，才正色道:“这东西来得不正规。”

程知萧了然，只见尚乐平从上衣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迅速放进了他手里。

这里面的东西是尚乐平废了很大劲才弄到的，程知萧这下是真真切切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

“谢谢。”程知萧正儿八经地道谢。

尚乐平手一摆，相当没有形象地又往嘴里塞了个蒸饺，他忽然觉得偶尔吃吃路边的垃圾食品是完全可以的。

“不用谢，下次喊你出来喝酒记得答应。”

程知萧收了东西，立刻准备联系周容昕——他的直系学弟。

可刚出早餐店，程知萧余光里就出现了一抹可疑的人影。

三月开春，路边的绿化带生出了新叶，不过零零散散也见不到几抹绿色。

程知萧握紧手机，把脸往围巾里埋，腿伤使得他走路的速度比寻常慢上了很多。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程知萧刻意挑了一个人少的路走。

身后那令人汗毛直立的诡异目光如影随形。

走到一家咖啡店前，店员刚好推开门。

“聊聊？”

程知萧说。

开门的店员一惊，才发觉这个客人并不是对自己说话，便低下头转身忙自己的活计去了。

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程知萧身边。

程知萧见过她，不过记忆中的女人要比此时衰老得多。

女人用犀利的目光审视起程知萧：“你是程知萧吧。”

她比顾严浩更直接，但程知萧反而没有那么紧张。

“您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您，”程知萧彬彬有礼地让开身，“请吧，许伯母。”

许笙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一边抬头往咖啡店里走去：“这可不巧。”

程知萧紧随其后，在窗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