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不磊落,好像是怀疑姜咹小小年纪居然能写出这样气势磅礴的词。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姜咹真去过北方,也见过词中描写的那些景象。
东北雪原、内蒙古大草原、延安窑洞、黄河流域,甚至包括长城,都是姜咹跟闺蜜一起游览过的地方——
“小弟幼时跟着家人一起去过,就因为当时太年幼,只记得一望无际都是白雪,不过那美景真是震撼人心叫人一眼难忘!后来小弟时时想起那场景,便作了这阙词,这不过小弟胡乱涂鸦之作而已,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马羡鱼大笑道:“如果这只是涂鸦之作,那今日便没有好诗好词啦!而且,我看声止小弟的字写得也极好,笔酣墨饱笔力遒劲,你们看这个‘引’字,还有这个‘俱’字,真真是力透纸背雄健洒脱。好字!好字!”
他一说这话,旁边几个士子也凑近看,纷纷点头称赞,“果然是好字啊!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手上功夫竟如此深厚。厉害!厉害!”
姜咹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众位大哥谬赞啦!小弟姜声止,见过各位大哥啦!”说完,便赶紧拉着孟渔舟打算离开书法比试台,马羡鱼倒穷追不舍了,连连追问,“哎!姜弟姜弟,你可否婚配了呀?”
孟渔舟哈哈大笑起来,“马兄,你别追啦!姜弟早就被定下了娃娃亲,你来迟了!”
一听这话,姜咹立刻傻眼地望向孟渔舟,只见孟渔舟朝着她挤眉弄眼,低声道了句:“釜底抽薪。”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啦!姜弟孟兄,你们不知道,我老家隔壁有个小姑娘,特别可爱特别贤惠,小小年纪不仅能照顾家人,而且还...”
马羡鱼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马兄,你又在向谁推销你隔壁的那家姑娘啊?我就奇怪了,那姑娘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娶了她呀?”是一个身穿华服的锦绣公子。
那公子说完话,又低下头看了一下姜咹写的字,“咦?这样的字竟出自你这个黄毛小儿之手?我乔从西第一个不相信!保不准是从家里偷了长辈写的字,拿来充数的吧!”
马羡鱼一听怒了,回骂道:“乔从西,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刚刚姜弟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亲眼见到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你要是不信,就问问这里的其他人,谁不是亲眼所见?”
乔从西哂笑道:“便是亲眼所见又如何?就算这字是他写的,一个小屁孩居然能写出这样好的词,难道你们都没有疑惑?咱们都是读书人,也都写过诗写过词,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这样的诗词,你们要花多久才能写的出来?”
这话一出来,人群中就立刻有人附和道:“这样看来,乔兄怀疑的不无道理,姜声止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少年,如何能有这样的胸襟?这首词一看就是个桀骜不驯挥斥方遒的少年将军写的呀!”
有人附和,其余人也就有了怀疑,刚刚还满脸佩服地看着姜咹的那些人,眼神都变了,好像已经确定姜咹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恶徒。
“不错呀!乔兄怀疑地很有道理,小弟刚刚读完这阙词,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现在乔兄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是这样的!他一个小小的孩童,如何写出这么一首气势磅礴的词?”
有人道:“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也这么追名逐利,还为了名利,做出如此寡廉鲜耻的事情,真是枉为读书人!”
“呸!这哪是什么读书人?分明是欺世盗名之徒!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这一辈子还能有什么前途?”
乔从西对姜咹的质疑,几乎引起群情激愤。
一旁站着的姜咹觉得自己心里有点虚,虽然她是个成年人的底子,也经历了皇陵前跟谢翎对峙,但当时只有谢翎一个人,而且她也知道老百姓对活人殉葬是如何的厌恶,这都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可是此时不一样。她读过不少诗词,也背了一肚子,可是眼前这些人可是整个郑朝最聪明的一群人了,对上他们,她实在是没底。
就比如乔从西,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文采如何。说到底,她还是积蕴不够,如果她真的博古通今,哪还需要担心这个小问题?
乔从西抬着下巴看向姜咹,一脸挑衅,“姜声止,你说这阙词是你写的,可有证据?”
听到这话,姜咹又傻眼了,觉得这剧情怎么跟穿越小说里的不一样,其他小说里的穿越人士抄诗词,人家就跟降智了似的,主角光环那么大,怎么她就这么倒霉?大家都是抄,就她一抄就被抓包是吧?不带这样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