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藏烦躁的甩开他,抬起眼皮打量着眼前的“人”,是古人扮相,金丝玄衣,白玉束发,一身皇胄贵气,还戴着一个精巧的金面,半遮住了他的长相,面具上面勾勒着金色的花纹,像蛇更似龙,也像是某种复杂神秘的图腾,腰间挂了一小巧玲珑的玉玺
叶藏拧了下眉
原来是个传国玉玺,怪不得要世世代代镇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辉煌王朝,鼎盛古都,日日被历代天子的龙息供养着,这魂灵怕是已经强大到某种地步了,就算赶不上那位与祖师爷比肩的魂灵老祖,也是少见。
“阁下准备怎么赔偿本馆损坏的所有物品。”叶藏冷言冷语的说。
珠子在一旁疯狂拉扯叶藏的袖口,吓的魂飞魄散。
不过叶藏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捏了一整沓符纸,大有一副都他妈得死的气势。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依旧是那轻愉的声音,可那股阴冷的寒意却散了甚至还带了一抹轻佻的意味。
叶藏愣了一瞬,瞥到了他食指上的藏青古莲,然后就把手里的符全都收了。
屁用没有。
不管他是何来意,肯定没有杀性,不然刚才够自己死一万次的了。
“我求着阁下救了?”他又反问。
珠子都快哭出来了,今儿到底是个什么倒霉日子啊,先是回来看馆长没了,刚要出去找,突然馆里所有的物件都开始化形四处逃窜,不等他反应,甲子仓里的那位阁下竟然冲出来了,整个七号公馆都快被这位阁下的气场炸没了,幸好馆长的卧室完好无损,不然小命肯定要没了,不过人家瞧都没瞧他们一眼就消失了,再回来,怀里就抱着他家馆长
这叫什么事啊!
“不讨喜的性子。”男人语调欢悦,似乎心情很不错。
“怎么赔...”叶藏在废墟里寻了那把太师椅坐下。
珠子死命拉住他家馆长的袖子,先恭恭敬敬的朝着那人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阁下何名?”
“白珏。”轻飘飘的两个字,却犹如千斤重的分量。
珠子终于算是松了口气,他们魂灵之间无论强弱,也算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只要是愿意把姓名相告之的,便默认没有恶意。
“所以怎么赔偿。”叶藏强压着快要火山喷发的怒气。
这回连珠子也不敢吭声了,他知道他家馆长现在真的很生气。
“我没有现在通行的货币。”白珏说。
“你们通行什么?”叶藏问。
“碎银几两,金子千锭。”白珏说。
“金子可以。”叶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也没有。”白珏说。
叶藏:“......”
那你说个屁!
“馆长冷静!冷静!”珠子赶紧轻抚着叶藏青筋暴起的拳头,“您难道不得先问问甲子仓这位怎么出来的吗?”
“不重要。”叶藏冷声说。
珠子:“......”
这尼玛才是最重要的好么!
白珏背着手特意从叶藏身边停住,“后辈,你叫什么?”
“赔钱。”叶藏指甲都快抓进太师椅的檀木扶手里了。
“ 嗯,好名字。”白珏随意把手搭在椅背上,心情极佳。
珠子不敢抬头看白珏,只低眉半蹲在叶藏手边,赶紧圆场,“我们馆长是灵师一脉岭南叶家的,单名一个藏。”
“其实身外之物,有时无需太过在意,你说呢,”白珏的手抚过椅背,离开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碰到叶藏的衣领,“再不济你腰上的白玉是个好物件,卖了如何?”
叶藏眼神一震
卖...什么!
珠子魂丢一半,豁出去的架势按住叶藏已经握住白玉烟斗的手,死活不撒开,他甚至都感受到叶藏手背爆起的青筋,他从来没见馆长气成这样,不过这位阁下也是会拱火,让灵师卖掉自个儿的本命灵器,那跟把命卖出去有什么区别。
可在看那位,人家慢悠悠的从废墟中迈过去,自己回甲子仓没了动静。
叶藏的拳头攥的骨节泛白,冷着脸就往甲子仓走
今儿就算把血放干了,也得重新把那破玉玺封死!
看着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的长廊,叶藏气的差点把牙咬碎了,珠子随后就拿着手电筒跟上来了。
等到了甲子仓前,里边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手电的亮光照射着仓门,叶藏像是发现什么,满腔怒火没了一半,这仓门上的封印竟然根本就没被破坏,那就证明这破玉玺是一直可以随意进出的。
叶藏表情凝重的靠近仓门,手指划过冰凉的玄铁,细细观察着上面的符篆,发现所有的符篆都是反向的,所以说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镇压的符阵,是...供奉。
怪不得这破玉玺能感应到自己出事了。
竟然是叶家灵师一直用血在供奉着这破玉玺,想来他救自己也是为了他能继续得到灵师的气血供养不断,可这不符合常理,哪里有灵师供奉魂灵一说的,而且老头儿走之前也没细跟他说过这甲子仓里的事,只说好好看着,这一切太让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