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头风言风语传成什么样,宫里面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甚至,墨如初这边还有了重大进展,就差没把这座宫苑里里外外给摸了个透。
而这,都要归功于两个人——云裳云月,是她们按照墨如初早前的吩咐,打进那群宫女嬷嬷堆里,套出了许多话,好比各宫妃来历,好比,各皇子公主,又好比,今日所有的一切,都绕不开当年岁安殿的那场大火。
“当年岁安殿失火后的首日朝议,陛下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下令,将当初力请废后的数位朝臣,当殿……推出午门斩首。”
“斩杀了大臣,却没有详查孙后的死?”
“没有,仅仅被当作走水处理了。”
妆台前,墨如初握着木梳的手顿在发尾,覆了覆眸,十余条性命同葬火海,最后却以走水结案,简直闻所未闻。
接着转头望去,“陛下这般处理,难道太子就没有做什么?”
立在她身侧的云裳云月互看一眼,似是不忍开口,于是,她将视线落在了云裳身上,云裳低头进前一步,
“太子殿下当时,还未获封东宫,手中更无权柄,沉默着选择了接受后,一语未发。倒是年仅九岁的长乐公主,冬月那样的寒风下,独自一人跪在乾元殿外,恸哭了近半日,也没求得陛下下旨详查,最后力竭晕厥,被彼时还只是大皇子的太子殿下,给抱了回去。”
……也是能忍。
转眼放下木梳,“那贤妃呢?”
眼下最难开口的都已过去,这接下来再要开口,自然要比之前顺畅许多,“贤妃是宣平十六年入的宫,还是陛下少有的一次出巡中给带回来的。初入宫时,甚还引发了不小的骚乱,都当是已故的皇后娘娘活回来了,更是把淑妃吓得不轻。未料,其后贤妃不过喊了一句‘淑妃姐姐’,就立时挨了一下。据说,当时贤妃的脸肿得老高,陛下见了后,当即下令关了淑妃三月禁闭。”
墨如初一惊,回头望向两个丫头时,那也是一脸“还有这事儿”的表情,委实是开了眼。
何止墨如初开了眼,云裳云月在初闻此事时,这入目入耳的,可是那些宫女嬷嬷们绘声绘色的表演,那才真是大开眼界。
想她们套话之时,原本是一副单纯无害、天真不知事的样子,好不容易诱得对方开始显摆卖弄,一说起来就没完,却还要在突闻了这么一桩稀罕事儿后,不得不转作一副受到了惊吓后尤是乖巧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模样。其后,更是边听边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叫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